然而小黑委屈巴巴的臉擺在面前,他又不能坐視不理,于是話鋒一轉,又道:“可我覺得小黑還是回我們合歡宗生活比較好……”
暮沉聞言,眉尾輕挑,沒有立即回答,反而用一種玩味的神情望向雲斐。
雲斐:!
他剛說漏了啥,是不是把合歡宗的事秃噜出來了!
怎麼辦!
“哈哈。”雲斐笑得很幹,他雖本來就打算向暮沉坦白,可這樣的暴露也太猝不及防了。
沒辦法,隻能當場招認:“玉煙其實是合歡宗的,對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對不起什麼。
“嗯。”暮沉仍是靜靜地看着他。
他這麼冷靜,雲斐琢磨出不對勁來了,反問他:“你知道了?”
“嗯。”
“那你還——”
雲斐卡殼了,猛然回過神來。之前的心虛和愧疚,和躊躇着準備坦白的糾結,都是他單方面的心理活動罷了。
暮沉可從來沒有說過他不知道玉煙的底細。
他眼神複雜地看向暮沉。
“我隻是覺得,看你在那裡很糾結的樣子挺好玩。”
雲斐:……
師姐,情報出了問題,咱們合歡宗對暮沉的誤解可大發了。
什麼清冷死狗,苦大仇深,這明明是性格惡劣的邊牧,拿咱們遛着耍呢!
想到合歡宗的特殊功法,又想到暮沉可是玄玑劍宗本代天驕,雲斐蓦地感受到一種巨大落差。由于剛穿書,還保留着一些來源于現世較為樸素的價值觀,這份落差又馬上給雲斐帶來強烈的羞恥感。
再加上被暮沉遛了,雲斐羞憤交加,白皙的面龐瞬間充血,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隻敢悄悄腹诽:這下你滿意了吧,看夠了吧,你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
似是終于欣賞夠了雲斐的窘樣,暮沉大發慈悲,換上平素那副冷淡的表情。
這種冷淡在不久前還讓雲斐忐忑不安,此刻卻起到一百八十度反作用,簡直令雲斐如釋重負,如沐春風。
“我覺得你剛才說得對。”暮沉眼皮輕擡,淡淡地說。
“我剛才,說啥了?”雲斐讓暮沉玩得還沒回過魂來。
“流浪動物。”
“哦,哦。”雲斐機械點頭,複又欣喜望向暮沉,“你能破了血契陣,還小黑自由?!”
“陣眼之處,一定有師尊留下的法器。”
話音未落,小黑已經興奮地沖出去。它滿懷希冀,沿途卷起塵土無數。
“跟上去,切斷契約聯系,血契陣便可破了。”
一回生二回熟,暮沉單手抄起雲斐,躍上祭酆,破風而去。
“哇——”
初次穿書的土鼈雲斐,張開雙臂盡情體驗暮沉高超的駕駛技術。
而暮沉也故意沒有念避風決,他站在後面,臉被雲斐揚起來的發絲拂得癢癢的,一聲低沉的笑吹散在風裡。
片刻,他們就循着小黑的指引,來到一處幽深的水潭之畔。
小黑一個猛子紮進去,龐大身軀在水中展現出驚人的靈活。
它一路下潛,不知這潭水究竟有多深,總之,水面恢複平靜後又過了許久,才隐約聽到水底傳來異樣的動靜。
潭水中央,先是出現小小的渦流,這渦流逐漸擴大,水花四濺。突然,一個八角形物體從渦流下被小黑強壯的尾巴拍出水面。
暮沉飛身過去,穩穩接住。
“師兄好厲害!”雲斐立馬鼓掌,堅定不移地拍馬屁。
這是隐泉仙尊的陣盤,應當就是血契陣陣眼之上運轉靈力的法器了。
然而暮沉卻鎖緊了眉頭。
“怎麼了?”
“這陣盤中,運轉着的靈力不是師尊的。”
“啊?”雲斐愣了,“符紋和陣盤都是你師尊的,布陣之人卻不是他?那還能有誰啊……”
暮沉搖頭,一時半刻他也想不出,眼下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他默念破陣決,依照隐泉筆記上所載方法解陣。
小黑也從潭水中鑽出來,在一旁抖落鱗片上的水珠,才湊過來看暮沉破陣。
“拜托拜托。”雲斐自覺幫不上忙,于是雙手合十,虔誠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