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師兄也太好了吧,築基丹可不便宜,我攢了許久的靈石都舍不得買……”
“難道又讓文師兄破費了?您的小金庫還撐得住嗎?”
文九擺擺手,笑道:“區區築基丹兩枚,你們師兄我還是負擔得起。不過,想要獎勵需得要有真本事,拍馬屁可不算。誰先來?”
玄玑劍宗授課并不以修為高低分班,因此同在一堂課,有相尹、木心、金如戈這樣已成功築基的弟子,但大多數還是像玉煙這樣的煉氣階菜鳥。一枚築基丹,如運用得當,能提供不少修為突破的助力。
更别提築基丹在市場上供不應求,哪怕用不上,賣出去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所以當文九把兩枚黑金色的丹藥擺在桌上時,不少弟子都瞪圓了眼,垂涎三尺。
“我來!”一個面龐稚嫩的年輕弟子舉起手,瞬間就被旁邊的同修按下去。
“别沖動!還沒講懲罰呢,先聽聽再說。”
文九嘴角勾起,饒有興緻道:“說是懲罰,也算獎勵。”
“……我為什麼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相尹低聲道。
“我也一樣,胃裡已經開始有反應了。”木心苦着臉附和,清秀的面容都耷拉了三分。
雲斐一陣惡寒,隐約猜到卻不願相信:“不會吧?”
文九儒雅地笑,薄唇輕啟:“端上來。”
衆弟子的腦袋齊刷刷看向後門——
一人扛着個巨大的缸,緩緩走進來,缸内還冒着熱氣。
昊天将盛滿紫蘭芥湯的缸放在地上,行了個禮:“文師兄,湯已備好。”
暗戳戳打探了好幾天都沒找到行蹤的昊天突然出現,雲斐略微驚訝地看向暮沉,後者卻仿佛老僧入定,課堂上的任何動靜都引不起他的一絲波瀾。
文九點點頭,在一片哀嚎聲中宣布:“凡嘗試結陣破陣失敗者,飲十全大補紫蘭芥湯一碗。來,排好隊,挨個來。”
剛才自告奮勇的年輕弟子掙紮道:“文師兄,能不能再演示最後一遍?”
“對呀對呀,上一堂課過去太久,我忘了。”
“我也忘了,求求你了文師兄。下次升仙考核我們一定擁護你坐上長老之位!”
文九不愧是宗門内最好說話的師兄,擁護當上長老自然是戲言,但收到大家的強烈請求後,他略微思索後便松口道:“也行,既然大家都這樣要求,今天也有兩位助教在場,那就讓……”
昊天眼神不易察覺地亮了一下,腳尖微動。
“暮沉來演示一下結陣吧。”
衆人的視線紛紛像向日葵一般,搖向站在一旁不發一言的暮沉。雲斐卻留了一絲餘光,正好注視到昊天黯淡下去的神情。不過轉瞬,他便又換上那付溫吞的老實人模樣。
有問題,問題大大的有。
與此同時,那邊暮沉微一颔首,走到正中來。
他身段本就颀長,今日這一身束腰束腕的綴金墨袍将腰身和肩線勾勒得挺拔有型。起陣時,雲斐甚至懷疑自己聽到了好幾個有男有女的聲音在倒吸涼氣,啧啧稱贊。
同為穿書人,境遇真是天差地别。
不過雲斐這一點小小的自卑眨眼間便被眼前的景象沖到腦後去,忘得一幹二淨。
百煉問心陣,陣如其名。由布陣者圍繞一點為陣心起陣,星星點點的光斑被橫亘交織的線條鍊接起來,每一點光斑甫一落地便化作一叢火焰。霎時間,數百個陣點無規律地排布在眼前,無數火光跳躍倒映在暮沉深邃的瞳中,他單手執着一道符,念道:“心火淬魂,問爾真心。”
最後一個音節落地瞬間,結陣完成。
“帥死了。”相尹作為暮沉的頭号粉絲,毫不吝啬誇贊之語。
雲斐則看着眼前這可以媲美大片特效的一幕,心下狂呼我靠。
我靠!
這大腿我定要好好抱緊!
他帶着三分羨慕七分谄媚的神情,情不自禁地望向暮沉,視線撞了個正着。
暮沉單手持符,不動聲色地微擡起一邊眉梢。
這表情雲斐見過幾次了,他當即心下暗呼不妙,迅速移開視線。
就說不要和老師對視吧!
暮沉輕笑一聲,又引來小範圍的春情騷動。他微一側目,看向雲斐的方向:“百煉問心陣已成,破陣就由……”
“就由剛才那個喊不會的來吧。”文九站在一旁,微笑。
雲斐:!!!!文師兄,你才是我親師兄!
有人歡喜有人愁,春永天都塌了,他兩股戰戰,顫抖道:“我?”
金如戈實在忍不了他這副窩囊樣了,拎起春永的衣領向前一送:“少啰嗦,上去。”
“啊——”
一聲慘叫,春永跌坐在百煉問心陣陣眼處,四周猛火滾滾,灼熱逼人。稍有踏錯,便會被烈火焚燒,此為百煉問心陣中“煉”字含義。
文九将符紙從暮沉手中抽出,兩指夾住,笑道:“時間緊迫,你們暮沉師兄不會講話,便由我來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