鼍龍女不屑一哼,倒要取瞧瞧風爽能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隻聽風爽清了清嗓子,言道:“你剛才說凡事不能勉強别人,那你逼我和你成親是怎麼回事?這怎麼說也該算強人所難了吧,大家可都親眼見到的。”
後面無拘派衆人各自咳嗽,将連撇到一邊,不想夥同他和鼍龍女作對。
鳳傾心問道:“什麼?師父怎麼會逼你成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風爽望着她,笑道:“你這個好師父簡直是巾帼不讓須眉,在雲上天宮那會,她非逼着我回去和她拜堂,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
鳳傾心擡頭去看鼍龍女,小心翼翼的問:“師父,他說的是真的嗎?”
鼍龍女道:“半真半假。讓他成親是真,但我可沒逼迫,是他親口答應了的,但他事到臨頭卻出爾反爾。”
她盯着風爽,冷冷的道:“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什麼道理,原來就這。此事是你食言在先,我隻是讓你履行自己的承諾,當然不算強人所難。”
風爽臉色一垮,委委屈屈的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強扭的瓜是不甜的。”
鼍龍女道:“我又不喜歡吃瓜,管它甜不甜,能解渴就行了。”
風爽無奈扶額。鼍龍女又道:“這個親你是非成不可,别想逃了,你逃不掉的。”說完将目光再次放到金燦燦身上,問道:“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記住了沒?”
金燦燦在心中不屑道:“好端端的立那麼多破規矩,簡直迂腐透頂,都已經是修士了,随心所欲有什麼不好,偏給自己設那麼多條條框框,縛手縛腳,簡直可鄙。”
心中雖這麼想,但嘴上卻堆起笑容,滿口答應:“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鼍龍女嗯了一聲,心滿意足的笑了,向後面衆人朗聲道:“從現在開始,金燦燦便是你們的同門了,她入門最短,很多東西都不懂,你們以後可要替為師好好調教調教她。”
衆人也即笑着和金燦燦打招呼。鳳傾心拉起她手,喜笑顔開的道:“太好了,你進來之後,可以繼承我的位子了。”
金燦燦一愣,随即尴尬一笑,問道:“師姐,你說的話我聽不大懂。”
鳳傾心道:“這都不懂嗎?那我給你解釋一下。在你入門之前,我是整個宗門裡最小的,所以大家都管我叫小師妹,現在你來了,我自然升級去當師姐了,這個小師妹的位子就由你來接任,明白了嗎?”
金燦燦啞然失笑,拱手道:“那今後就有勞師姐多多關照了。”鳳傾心拍了拍她肩膀,說道:“好說。”其餘人也都笑逐顔開,連鼍龍女也不由得彎了彎嘴角。
金燦燦将手中之弓一舉,向鼍龍女問道:“師父,這個法器叫什麼名字。有弓無矢,該怎麼使用呢?”
鼍龍女凝視那弓半晌,盡職盡責的給她指點:“這叫災厄弓,不過怎麼用我也不太明了,隻有你自行摸索了。”
衆人也都張眼向她手中長弓不住打量,都為之氣勢震懾,都不禁一個個交頭接耳,嘀咕不休,猜測其來曆。
金燦燦一怔,奇道:“這不是師父賜給我的嗎?怎麼連您也不會用嗎?”心中猜測:難道是她吝啬,雖然将法器送出,卻不肯教我運使的辦法,給我來個下馬威?
隻聽鼍龍女道:“這并非為師所有,它是當年修界前輩東方至尊的法寶,不知怎麼出現在這個地方,是它自己選擇了你,這也是你的造化。”
金燦燦更奇,心頭這才恍然,明白看來剛才的一切也都不是她的對自己的測試,而是這把長弓的考驗。
想到這裡,她便不禁洋洋得意,心想東方至尊的法寶必是修界最頂尖的神器,連它都選了自己為主,看來自己的前程必是無可限量了,瞬間對手中的弓摸來摸去,愛不釋手。
旁邊衆人聽到災厄弓的來頭,也都露出豔羨之情。
鼍龍女又道:“不過有弓無箭,确實有點奇怪,你試試拉開弓弦,看看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金燦燦依言彎指拉弦,果然一支血色長箭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指尖。金燦燦大喜,拉緊之後,手指一送,血箭離弦而去,筆直射出老遠,從兩株大樹的樹幹暢通無阻的穿頭而過,勢頭半點不緩,再次向西飛去,直到無影無蹤,也沒停止。
這一下大出金燦燦意料之外,她萬沒想到此物居然具備這般強盛的威力,心想自己方才那一箭不過隻用了兩成力氣,倘若全力施展,不知又是何等景象,對這把法器更加喜歡了。
衆人看得心搖神馳,彩聲雷動,連鼍龍女也睜大雙眼,心中暗歎可惜,自己沒能将之收入囊中,白白錯失了這把神兵。歎完之後,還不忘告誡金燦燦:“你能得到神兵青睐,是你的福分,但記得要慎用,以後可千萬不要憑着寶物之利強兇霸道,以免殃及無辜。”
金燦燦微笑點頭,似乎對師尊畢恭畢敬,馬首是瞻,其實内心卻對此嗤之以鼻,心想:我既有了神兵利器,以後當然就可以肆無忌憚,随心所欲,想殺誰便殺誰,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至于會不會殃及池魚,與我何幹?
鼍龍女哪知道她陽奉陰違的小心思?見事情落幕,便道:“時辰很晚了,大家早些休息,明日辰時啟辰。”說着拉起風爽的手,将他連拖帶拽的拉進了茅屋。
衆人也便各回各處,倒頭就睡。金燦燦和鳳傾心在屋中翻箱倒櫃,找出一些儲存尚算完好的棉被,打了個地鋪,二人同睡一席,将就落足。
金燦燦将災厄弓抱在懷裡,想起今後的路途,滿心歡喜,翻來覆去,竟高興得睡不着覺,合不上眼了。
鳳傾心本來已經睡得迷迷糊糊,被她吵醒,見她一臉喜悅神色,忍不住打擊她道:“你别高興得太早了,師父脾氣很差,你當她的徒弟,以後有的受了。”
金燦燦自己睡不着,也拉着鳳傾心暢聊,問道:“師姐此話怎講?”
鳳傾心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道:“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你現在最要緊的是乖乖躺好,不要打擾我好夢。”
可她與風旻訣别,心中也着實沉重,雖然勉強入睡,但噩夢不斷,黑夜裡不斷張牙舞爪,大呼小叫。金燦燦看得連翻白眼,在那邊嘟囔道:“叫人家别吵你睡覺,你自己卻又不顧旁人死活,自私自利的賤女人。”
鼍龍女放言說第二天辰時出發,但在卯時末便将衆人叫醒,給所有人都訓斥了一通,罵道:“我說辰時走,你們便當真要睡到辰時嗎?一群酒囊飯袋,趕緊起來收拾,即刻上路!”
其實沒什麼好收拾的,無非是啃兩塊幹糧饅頭而已,啃完便禦劍啟程,往昆胥國進發。
趕了将近兩個月的時間,終于一路順風順水的到了昆胥。
但剛一踏入昆胥的邊境,順利便戛然而止。
衆人正飛行間,便被一幫灰布麻衣的修士截住了去路。
那幫人是從後面趕上來的,隔着老遠便大喊大叫:“前方的道友請留步。”
衆人止步回頭,隻見十多人疾馳而至,瞬息間便攔在了前方。為首的是個身穿宮裝的中年婦人,眉眼隽秀,清雅端正,容貌甚美,身後率領着十多個麻衣男修,服飾一般無二,看來出自同門。
鼍龍女上前颔首,問道:“不知諸位是何方仙友,叫住我等所為何事?”
那宮裝婦人眉目間煞氣聚攏,一副極不友好的神情,兇巴巴的道:“你竟然還有臉問我所為何事?你們自己幹的好事,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這語氣,這态度,顯然是來者不善。無拘派衆人立刻手按劍柄,倘若對方動手,立刻刀劍還擊。
鼍龍女雖脾氣寡淡,但行走修界時,待人接物也都是禮數周全,從來不會一上來便咄咄逼人,聞言冷冷的道:“對不住了,我與閣下素不相識,我做了什麼幹了什麼,都與你等無關。本座急着回宗,請諸位行個方便,讓出一條路來。”
對方諸人聞言,臉上也都露出憤憤不平之色。那宮裝婦人更是眉毛倒豎,一副氣極的笑容,喝道:“真是豈有此理,你們平白無故殺我徒兒,居然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出言不遜,你們真要逼我動手不成!”
這話簡直是莫名其妙,無拘派衆人面面相觑,都覺得多半是對方認錯了人。
鼍龍女道:“不知仙友怎生稱呼,是哪門哪派的高人,令徒又姓甚名誰?”
那宮裝婦人罵道:“少裝蒜了,事情都發生了,又何必敢做不敢認?不管你說什麼,今天你們一個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