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不想問,”薄葉絮回答地很快,“我剛剛去六課的時候,發現辦公室裡堆了不少文件。”
“他本來身體就不好,還是别給他添麻煩了吧。”
“他再弱也是對空六課的執行官,能一根手指撂倒我的那種,”常逢樂委婉提醒,“你對他濾鏡是不是有點太重了?”
“會嗎?”薄葉絮倒是沒什麼感覺。
除去一開始的不坦誠和說話喜歡彎彎繞繞,薄葉絮自認為對淺羽悠真沒什麼濾鏡。隻是覺得既然已經成為了朋友,就應該更珍惜對方,盡力去維護這段友誼才對。
她确實很喜歡淺羽悠真露出笑容的樣子,這個人對她來說似乎有一種魔力,隻要待在一起,就會不自覺被他感染,以至于覺得什麼大事都不算太難。
實際上,薄葉絮也想過,自己能不能拼一把進對空六課。但是在網上搜了一些有關對空六課的成立和發展之後,薄葉絮已經完全放棄了。
自從六課由星見雅成立之後,除去蒼角是被月城柳帶進來的,就沒有增加過其他人。她一介外來者,恐怕進入不了這麼重要的地方。
“不提他了,”薄葉絮将思想扯回來,“我們還是繼續說進入對空部的方法吧?”
常逢樂正想開口,忽然不說話了,隻是緊盯着她背後。
“薄葉,你不想提的人,是我嗎?”
不久之前的對空六課辦公室内,所有文件暫時被分類歸檔,埋在眼花缭亂數據山裡的幾人也終于有了喘息的空隙。
淺羽悠真困到眼神模糊,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幾乎是在月城柳宣布休息的那一刻,就倒在了桌上。
蒼角也去零食櫃補充體力去了,辦公室裡還正經坐着的,就隻有星見雅和月城柳兩位。
“淺羽悠真,”在短暫的休息時間内,星見雅忽然開口,語氣嚴肅,“有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月城柳看起來已經大緻猜到了星見雅想要說什麼,因此也沒有阻止她在這時候将成員外派的行為。
所以,本該在辦公室裡的淺羽悠真,就這樣出現在了薄葉絮背後。
分明在聊一些很正常的話題,但是在淺羽悠真的聲音出現時,薄葉絮還是不自主地感覺到一陣心虛。
随意拉開椅子坐下,淺羽悠真雙手交叉撐着下巴,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盯着薄葉絮,一雙金色的眼睛裡不含其他的情緒,卻莫名讓薄葉絮緊張起來。
感覺到氣氛不對勁的常逢樂立刻喝完杯子裡剩下的咖啡,留下一句“你們慢慢聊”就飛快地跑了。臨走前還不忘把自己的椅子歸位,制造出這裡從頭到尾隻有兩個人的假象。
薄葉絮還沒來得及挽留,常逢樂就已經跑遠了。
叛變太快了吧!薄葉絮避開目光,假裝低下頭喝茶。
“真傷心啊~”有些誇張的憂傷聲音無孔不入地鑽進薄葉絮的耳朵,“我還以為在‘薄葉最想求助的人’的排行榜上,我會是第一名呢。”
薄葉絮哭笑不得,“什麼時候有過這個榜單了?”
“就在剛剛,我看到你向常小姐求助的時候設立的,”淺羽悠真放下手,故作遺憾地歎了口氣,“也是呢,畢竟常小姐性格比我開朗,待人又溫柔,會想到求助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薄葉絮莫名覺得這話帶着點酸氣,且又恢複了他以前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不禁一陣頭大:“我不是……我可以解釋。”
淺羽悠真乘勝追擊,“解釋明明剛剛才碰面卻甯願找遠處的常小姐嗎?”
薄葉絮:……
她将頭埋進手臂,徹底不說話了。
難道是話說重了?看薄葉絮這樣子,淺羽悠真也隻得用手戳了下她的頭發:“生氣了?”
“沒有,”悶悶的聲音透過手臂和布料傳過來,“在思考怎麼把你哄好。”
已經到嘴邊的一句“逗你的,其實我沒生氣”瞬間咽了下去,他有些期待地再次戳了下薄葉絮的頭發:“那你想好了嗎?”
被連着戳了幾下的薄葉絮很郁悶,淺羽悠真的指甲并不算長,于是柔軟但有些冰涼的指腹便毫無顧忌地撥弄着她的頭頂,剛剪短的短發松散地搭在脖頸間,被他的動作帶起一陣癢意。
這總會讓她想起自己的長發被星見雅的刀削斷的悲傷場面,她歪過頭正想瞪淺羽悠真一眼,卻忽然想起來自己目前還是做錯事的那一方。
于是這一瞪也就沒了什麼威力,變成了一種淺淡的無奈。像是鋒利的刀子,觸及他的時候卻變成了柔軟的綠色小草,隻是輕輕劃過他的心尖後便消失無蹤。
薄葉絮離開了,淺羽悠真卻還沉浸在剛才的感覺中,即使不去觸碰,他也能感知到自己的心跳愈發快速,連呼吸都有些亂。
趁着薄葉絮不在的期間,淺羽悠真點了一杯冰咖啡,掩飾性地将不加糖的苦澀味道咽入口中,似乎想用這種辦法平息亂跳的心髒。
冰塊帶來的冷意很快流入身體各處,配合現在的低溫,很快就讓淺羽悠真冷靜下來,甚至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