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走?”文彬愣了一下。
“噓…!”林清蹊見人不過來,幹脆自己走了過來,他做賊一樣壓低聲音,道,“文老師,我有個事想來問問你。”
“呃,”文彬的聲音被他帶着也忍不住變低了,“什麼事?”
“你在這教書很久了,對吧?”林清蹊問。
“對。”文彬點頭。
“如果順利的話,我也很快也要接你的班,去教書了,對吧?”林清蹊繼續問。
“對。”文彬繼續點頭。
林清蹊就喜歡這麼配合工作的人,見魚順利上鈎,哦不,順利點頭,林清蹊臉上綻放了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實不相瞞,我是第一次教書,但正式授課前我有一點緊張,所以,想向你請教一點小小的問題……”
文彬還以為什麼大事呢。
聽完,他松了口氣,也跟着笑了一下,爽快道:“當然,你問就是,我會的都告訴你。”
“那我問了?”林清蹊眨眨眼。
“嗯嗯……”
“我想知道,教學過程中,有沒有遇見過什麼需要被‘特别關照’一下的學生呢?”
“啊?”文彬一下子就被問懵了。
需要被特别關照的學生?這是什麼形容?
“噢,就是那種向往自由,學習過程中不怎麼喜歡被老師管教拘束、性格看起來比較獨特的學生。”見文彬不解,林清蹊又解釋了一句。他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友善、溫和、如沐春風,“開學後我想找到他們,和他們好好聊聊——以免因為一些不配合的行為,造成什麼教學事故,你說對吧?”
教書是一項很有技術含量的工作,最重要的不在于你教什麼,而在于如何将你想教的精準送進學生腦子裡。
以及,面對不想聽課的學生時,你該如何……
讓他不打擾你的上課。
而針對這件事,故意擾亂上課秩序的,大概每個班都會這麼一兩個人。
為了不出現類似的悲劇,林清蹊提前向文彬詢問這一兩個人都是誰,似乎、大概、好像,也很正常?
文彬猶豫地點了下頭:“對吧。”
“文老師有遇見過這種學生嗎?”
“有倒是有……”
“嗯嗯,都叫什麼?”
文彬聽着林清蹊如此自然的追問,又看着林清蹊臉上要多友善有多友善的笑臉,心裡卻莫名被一股不對勁所籠罩,好像隻要他回答完了,就馬上會有什麼很掉節操的事情即将發生一樣……
但——
被這麼一雙誠懇至極的眼睛盯着,文彬還是沒能抵抗住,将他印象裡一些名字報了出來。
“其實他們不壞,”最後文彬道,“隻是可能不太喜歡我的教課模式而已……”
“懂。”
林清蹊将文彬報的名字全部記下,然後一臉“理解萬歲”的模樣拍了下他的肩膀,“但不聽課終歸不是一件好事。放心,之後的事就交給我吧,我會讓他們喜歡上聽課的。”
文彬被他一巴掌拍得嗆了一下:“咳,咳咳,好的。”
“哈哈哈,你這身體素質還得練啊,”林清蹊看着文彬臉上再次浮現那股不自然的潮紅,松手将人放開,大笑道,“我問完了。……走吧,一路順風!文老師,你的舞台不在學校!”
“……”文彬一怔。
文老師,你的舞台不在學校……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奇妙的讓他心中的一團火“騰”的一聲燒了起來!
片刻後,文彬擡頭。
他看着林清蹊帶笑的眼睛,重重地點了下頭:“嗯!林兄,你也保重!”
……
……
幾分鐘後,林清蹊走進行政樓,果不其然看見了在大廳等他等了有一會的主任,王依蘭。
而就像林清蹊沒有提她和文彬說的話一樣,王依蘭也沒問他跟文彬聊了什麼。
她隻是簡單地問了一句:“說完了?”
林清蹊笑:“嗯。”
“說完了就跟我走,”王依蘭站起身,随手扯過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蓋在自己身上,黑色外衣将她身上的鋒利盡數帶回,她一邊朝廊道盡頭走去,一邊朝林清蹊問道,“之前參加過類似考核嗎?”
“教資?”林清蹊也在打量着環境,“沒考過。”
“呵,”王依蘭聽他的用詞就知道這是一位“上世紀遺老”了,畢竟現在但凡年輕些的,誰還知道教資的存在?
王依蘭在一處房門前停步。
她用鑰匙開了門,示意林清蹊進去:“沒考過也沒關系,反正文科考核主要考的是腦子,正常發揮就好。——到了。進去吧,裡面就是考核室。”
房門和走廊其他的房間沒有太多差異,都是學校辦公室特有裝修。
唯一不同的隻有門頂上挂着的一塊牌子。
牌上印下三字:考核室。
而從虛掩的房門往裡頭看,人能看見的隻有一片灰蒙蒙的霧。沒有光,沒有聲音,也沒有任何其他人的存在……
單看這模樣,哪看得出來這是考核室?
不知道的還以為要進什麼鬼屋呢。
林清蹊問:“就這麼直接進去?——然後呢?誰開考試?”
“嗯,直接進。進去後會有聲音指引你的。”
王依蘭也猜得出來林清蹊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見他疑惑,順口便解釋了一聲,“空間系異能聽過嗎?你現在所看見的考核室,裡面就是一片空間異能構成的場。人進去後會進入另一片空間,然後你在那裡面進行事前設定好的考核——這樣能最大程度的減少考核過程中可能造成的人員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