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跟蹤林清蹊的嶽傑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影子早就把自己暴露了個幹淨。
他還在謹慎且小心地跟蹤……
“兩秒後，他會拐彎，進主幹道，那裡沒有适合的掩體，我應該再保持遠一些的距離。”
“自然、再自然點。”
“噢，這是徹底進入人群了。本來挺麻煩的，但你穿得實在太明顯了，這麼一身黑衣服就算人群也絕對跟丢不了！”
嶽傑冷靜地跟在林清蹊身後，距離不遠不近，表情也相當自然，沒有表現出“盯點”的模樣。
他今天接到的任務就是盯準林清蹊的位置，并将這個信息返還回去。
之後自然會有人負責下一步的行動的。
“也不知道這次他們打算是怎麼個調戲老師法？”嶽傑想着，餘光始終落在身前那道黑色的身影身上，“……是讓他當衆出醜的‘熱武器’？還是概不配合的‘冷暴力’？”
其實對于這種針對文科老師的事，嶽傑本人并沒有很大的興趣。
畢竟這場“針對”的起源，對他來說，太過意氣化，也太沒有意義。
隻是，既然他們真心實意覺得自己身法超絕、跟蹤手法一流……那他也沒辦法，隻好幫幫忙了。
誰叫他們沒了自己，計劃就推不下去了呢？
唉！
“嗯？”發現黑衣服忽然加速往前走了幾步，嶽傑停止出神，連忙跟上。
學校的這條大道連通的建築很多，随便一個拐彎就很容易跟丢人，嶽傑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拿出了自己的十分态度，認認真真地跟在後面，一個彎都沒有跟丢。
教學樓、食堂、體育館……
一個個建築穿梭而過……
黑衣服的最終目的地也變得越來越明确。
“原來是去南操場。”嶽傑跟到後面，完全可以判斷他的終點了，隻是他有些不解，“不是說文科老師麼，跑操場去幹嘛？”
這個問題肯定是沒人會回答他的。
甚至嶽傑自己都不會傻缺的直接疑惑出聲。
他默默跟着。
跟着……
最後在南操場門口停了下來。
看見黑衣服止步，嶽傑連忙找了個他絕對發現不了身影的掩體躲起來、藏好，然後他看着黑衣服拿起一張他很眼熟的卡，在守門的保安面前晃了一下。
保安點點頭，讓他進去了。
按理說，嶽傑跟到這就算功德圓滿，可以回去将情況告訴卓皓然了。
但……
嶽傑回憶着剛剛那張一閃而過的卡，還是覺得有什麼細節被自己錯過了。
教師工作證長那樣嗎？
會是一張的單獨的卡嗎？
這張卡還如此眼熟？
“等等，”嶽傑突然想到什麼，他猛地低頭，一摸褲口袋，摸出來一張和剛剛看見的卡一模一樣的卡。隻見卡面上寫着大大的“學生證”三個字，與之相應的還有嶽傑的名字等基礎信息……
刹那間，一個糟糕的設想擊中了他！
“靠，不會吧？”
嶽傑顧不上什麼跟蹤不跟蹤，暴露不暴露的了，他從掩體鑽出，跑到那個保安面前，喘着氣問：
“哥！剛剛進去的那個人你還記得嗎？就那個黑衣服的，挺白淨的男生……你記得他剛剛給你看的卡上，寫的是學生證，還是教師證嗎？”
……
……
面對着一個連基礎選位都選得一塌糊塗的跟蹤者，林清蹊想甩掉他，簡直輕松得不要再輕松。
拐進大道後不到半分鐘，林清蹊就和同樣穿着黑衣的人換了個位，自己則腳下一拐，重新繞進了一條小巷道，朝印象中學校的圖書館去了。
學校目前沒有推出上班打卡制，老師無需打卡，隻要在該上課、該開會的時候準時到就可以。
而沒有打卡壓力，林清蹊自然也不會主動跑辦公室。
于是，能快速獲得他想要的一些知識的圖書館，就成了他今天的第一選擇。
“……”
圖書館建的位置蠻偏，周圍環境幽靜，往來人也不多，大部分都是沉靜行走的學生。
倒也不奇怪。
畢竟，不管哪個時代，從紙質書籍裡獲取知識的學習，似乎都是效率最低的方法。
不說别的，就林清蹊那個世界，自從發現精神力，人類就在緻力于研究如何将知識以一種“一鍵灌輸”的方式直接送進大腦。
不少科學家，包括普通人在内，都表示過，希望人類可以通過這種方式，配以人工智能之類的智械化工具，在大腦内就實現知識自動化系統化篩選、判斷、利用、決斷，最後代替人類決策，并将此稱為“大腦思考的整體減重”。
這個看起來瘋狂的提議，卻在那個世界得到了瘋狂的反響。
無數财閥送來資金，幫助這個項目落地。
無數輿論也在造勢，說着這個項目一旦實現，會對人類文明造成多麼偉大的影響。
知識灌輸模式的出現，會讓人類對于知識的“掌握”達到一種驚人的水平，世界上将永遠不會出現文盲，每個人都是無與倫比的天才……
但是，很可惜。
這個偉大的構想還沒正式落地，更沒全面普及之時，以人工智能為首的智械生物就突然鬧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反奴役革命。每個人都自顧不暇，而這個需要大量AI的方案最終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
圖書共有兩層。
第一層掃去都是末世到來後形成的文字，記錄的内容除了就是戰鬥技巧就是戰術策略，如果不是圖書館禁止打鬥，林清蹊都擔心他們會不會看着看着就随手插旗PK了。
而在這第一層，它的書最多，看書的人也最多。
隻是林清蹊這次過來主要不是看這些的，所以，他腳步沒停，略過這一層的琳琅滿目的書籍，前往了第二樓。
和第一層充盈的戰鬥氣息不同，第二層的氣氛就很符合圖書館該有的感覺了。
這一層裡放置的都是一些“曆史讀物”。
這些書籍是末世之前便存在着的一些讀物，記錄的是和平時代的文字。
當然，雖然内容是過去的，但書籍本身卻是嶄新的；因為絕大部分書籍都失去了本體，是依靠人腦記憶加上口述被再次複刻出來的，相當于重新印刷——隻有少量的書籍在那場世紀洪水之後仍然得到了保存。
也因此。
被這樣完整保存下來的書，以其珍貴程度，想來也不會被随意放在這麼一所名不見經傳的圖書館裡，而應該是被保存在了神之塔上。
林清蹊在入口處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