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深陷失戀陰雲的切原最終還是因為訓練時心不在焉得到了來自真田的特殊照顧。向來信奉禁欲主義的真田,在網球上所展現的對自我的高要求,體現在他的網球上就是對對手赤裸裸的碾壓。
于是在嘗盡戀愛苦澀之後的切原,在真田這裡品嘗到了更為苦澀的失敗。
“太松懈了。”最後一球落地後,真田站在精疲力盡的切原面前,語氣嚴厲地說道。可若是依照往常那樣,真田一定會要求切原在輸球之後開始翻倍的體能訓練,今天卻有些不同。
“無法駕馭自己情感的人最終隻會一事無成。”丢下這句話後真田就直接離開了。但圍觀的大家卻依舊從這句話裡品出了來自真田弦一郎别具一格的關心方式。
中途消失的海霧重新出現的時候正巧遇到社團練習結束的真田弦一郎。立海大附中蒼郁的林蔭大道下,海霧看着面前這個沉默如山的男人,罕見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啊,真田同學。”面對站在自己面前,顯然是有話要對自己說的真田,海霧不自覺地微微笑着,同時舉起手來刻意又極為勉強地打了個招呼。
在這個過程裡,真田的眼睛敏銳地捕捉到了海霧左手虎口處的紅痕。注意到了這一點的海霧神情微怔,接着不露聲色地把手背在了身後。
好敏銳的觀察力。
“真田同學有事找我?”海霧直接問道,在注意到被帽檐擋住的面孔一瞬間的微動之後,海霧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真田同學是希望由我來開導切原嗎?”
“切原看起來似乎很信任你。”真田沉悶的聲音傳進海霧的耳朵裡,後者微微皺眉。
真田弦一郎并不像他表面上所展現的那樣古闆,相反,這是一個内心情感相當豐富的人。盡管他日常對待切原總是最為嚴格的那個,是從來不會充當隊員們避風港的“皇帝
”,可也恰恰是這個看着不近人情的真田,卻會因為部員的情感問題而去主動找自己一向看不慣的無關人員,隻為了幫助部員早些振作起來。
無關人員海霧一瞬間竟還覺得有些感動。那種如山河大海般的慎重與可靠,一瞬間竟讓她覺得妒忌,妒忌那個白目切原竟然能遇到這麼盡職盡責的前輩。
一起回家的途中,海霧和文太站在蜜瓜包店門口,任勞任怨胡狼桑原正幫他倆排隊買蜜瓜包。
“弦一郎是個很可靠的人。正是因為有他,網球部才能不斷進步。”等待的時候,海霧和文太說了今天遇到真田的事情,聽完了海霧的叙述後,文太如此說道。
“我本來以為他會是那種更古闆的人。”海霧坐在花台邊上,仰着頭說。
文太低頭看了一眼海霧,若有所思道:“的确,按照你的性格,應該很不習慣和弦一郎那樣的人共處——”
“不過,今天下午他拜托我的時候,我有一瞬間覺得很嫉妒。”海霧聲音輕輕的,“說起來,你們網球部多的是奇怪的人。不僅是真田,今天你拜托我買冰飲的時候柳也一起去了,明明沒見過幾次,他卻表現得很關切我的安全……”
文太注意到海霧表情的微妙變化,那麼一點疑惑,像是因為想不明白而産生的苦惱,又像是想明白了卻又難以承認答案的窘迫。這樣脆弱又别扭的樣子,讓文太一瞬間看見了過去那個臭屁孩寺山海霧,過了十年在“堅強”這一人生課題上學到的依舊隻是故作不在意。
“覺得感動的話是可以直接說出來的。”文太直言道,“小海就是太擰巴了,要學着更坦誠一些。”
“關我什麼事。”海霧煩躁地站了起來,“明明是在說你們網球部的事……算了不說了。”
文太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胡狼拿着剛買的蜜瓜包走了過來,“新做好的,小心燙。”
寺山海霧接過胡狼遞來的包裝袋,幸福地吸了一大口後撲面而來的麥香味後注意到胡狼手裡還拎着一袋。
“是留給赤也的。”注意到海霧的視線,胡狼貼心地解釋道。
夾雜着滔天的嫉妒,海霧憤憤地咬下一大口蜜瓜包,含混不清地醋道:“臭海帶還真是好福氣。”
興許是命運之神也看不下去海霧如此毫無收斂地觸犯“嫉妒”這一罪責,于是施下法力讓剛出爐的蜜瓜包狠狠偷襲了海霧的上颚黏膜,後者張大嘴哈着氣又舍不得吐出來的樣子,讓文太仿佛看見了十年前這家夥含着棒冰哈着氣也舍不得吐出來的模樣,一如既往的倔強又狼狽。
接下來尋常的半個月裡,立海大附中網球部已經毫無疑問地拿下了神奈川縣大大小小的網球比賽的優勝,與此同時,寺山海霧也不出意外地幫立海大弓道部拿回了建部以來第一樽個人冠軍獎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