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塔的大家都有不願言說的過去,紅脂或許也有,但卻如同握不住都沙一般,怎麼也回想不起來。
記憶中絢麗漂亮包容一切的宇宙,穿梭各個世界的感覺,除此之外,她來自哪裡,她為什麼叫紅脂,她的一切又是從哪兒來,紅脂一點也記不起。
哦,對了,還有太宰治,記憶裡在斜陽餘晖的照耀下,高聳的黑色大樓頂上,戴着紅圍巾的身影臉上揚起釋然安心都笑容一躍而下。
而紅脂什麼都做不了,她似乎想要伸手阻攔,又好像要呐喊出聲,但最後什麼也沒做。
沒有意義,無論做什麼也改變不了這樣的結局。
鮮血,殘缺的屍塊,人體組織流出的液體,越發紅豔的圍巾。
改變不了,無論怎麼樣都改變不了。
紅脂渾身顫抖,這種無力感纏繞着她,一點點将她的靈魂吞噬殆盡。
在一片污泥裡,她似乎看到了一片熟悉的白光,那個她怎麼也看不清的身影轉過身,笑着呼喚道:
“——紅脂。”
輕柔的女聲和現實太宰治吃痛的聲音一同傳來,讓紅脂從魔怔中回過神,猛的松開手。
“抱歉,捏疼你了。”紅脂低着眸輕聲說,剛才的殺氣好像隻是錯覺,她又變成那個溫和的首席。
太宰治沉默一瞬,揚起笑說:“啊,沒事的哦,紅脂你很難過嗎?”
他歪着頭用天真的語氣繼續說:“是又想起了什麼嗎?比如……墜落的身影?”
紅脂一頓,有些不可思議看向太宰治,随即又想到冕下之前跟她說的話:“之前鸩跟我說太宰治有點不對勁,今天我仔細看了看,作為異能者基石的'書’現在顯示在他身上呢,雖然沒多大傷害,但對于太宰治就不一定了。”
傳說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許願機,異能者的基石——[書]。
紅脂知道祂,作為能夠影響世界的願力存在,她敢肯定自己接觸過。
但她讨厭這個存在,哪怕記憶不全她也很清楚,人間失格和書接觸會發生些什麼,而且……書不是萬能的,至少,至少不能夠實現她的願望。
她的願望……是什麼?好像有無數根細針紮進紅脂,腦袋泛起刺痛,内心深處在拒絕。
“紅脂,”太宰治忽然轉過身,那雙如同深淵般的鸢色雙眸平淡看着紅脂,聲音在一瞬變得仿若高台上的神明,“不要再逃避了,記起來吧,關于——懷夕小姐。”
紅脂身體一僵,懷夕?這個名字如同解開封印的鑰匙一般,哪怕她不能夠完全想起來,但從靈魂深處燃燒的熊熊怒火和悲傷痛苦,瞬間将她壓倒。
那是誰?為什麼自己會感到這樣的憤怒和痛苦,僅剩的理智搖搖欲墜,在心裡不斷質問着即将失控的自己。
而太宰治面不改色,他的人間失格接觸不了紅脂的能力,在被溢出的能量掀翻的桌椅中,他情緒不明看着瞳孔震顫,努力壓抑自己的紅脂。
在與書接觸的那一刻,他就擁有其他無數平行世界中屬于太宰治的記憶,而無論哪個世界,他的摯友織田作之助都會死亡。
除了唯二兩個,一個是紅脂曾見過墜樓身亡的首領太宰治,一個就是這個世界。
遇到紅脂的,也隻有這兩個世界,該怎麼說,這個世界的他真是意外的幸運,有時他會想這或許是一場幻夢,天空塔隻是他臆想出來的存在。
但他也比誰都清楚,這是真實的腐朽的世界,而紅脂也是。
她曾經在另一個世界訴說出來的過往,以及崩潰絕望的模樣,太宰治通通都記得。
因為害怕所以逃避,還真不是紅脂的風格。
“逃避隻會讓人止步不前,紅脂不能一直留在過去。”這是那位冕下曾對他說過的話。
真是過分啊,把壞人這個角色留給他當嗎?
太宰治有些分神想着,但就像冕下說的那樣,哪怕現在的紅脂溫和親切,過去的陰影也一直纏繞着她。
傷口哪怕被繃帶纏住不進行治療,也隻會一點點惡化,在某一日腐爛生蛆,隻有徹底刨掉這塊爛肉,才可以恢複。
哪怕紅脂一開始或許真的是因為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特殊對待,但之後的幫助與相處不是假的。
啊,這不就隻能為了不辜負這份期待而好好努力了嗎。
太宰治向前一步,他握住紅脂的手,摩挲那根紅脂一直戴着的紅繩,聲音平靜:“既然在恨,甚至要強迫自己遺忘,為什麼又要戴在她送你的紅繩,這是懷夕小姐親手編織的嗎?”
“夠了!!!”紅脂猛的擡起頭,那雙本來含情的桃花眼裡是痛苦和難得的懇請,不要再說了,不要再……
太宰治并沒有繼續停下,懷夕就好像是控制紅脂的鎖鍊,此刻被他一點點的打開,終于——
紅脂崩潰般再次呐喊:“不要再說了!!”
她不要,她不想,她不能,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那些失去的痛苦回憶,讓她試探般想要看清又害怕的縮回手。
随之紅脂話音未落,控制不住的能量湧出,獨屬于紅脂的時間控制能力,竟然生生暫停周圍的環境,以肉眼可見都速度在慢慢衍生。
甚至連太宰治都沒有逃過,他保持着握住紅脂手的姿勢,明明知道紅脂的爆發,那雙眸子裡竟然還含着笑意。
下一秒,一道溫柔又不可抗拒的力量緩慢将紅脂的能量吞噬,停止她暫停時間的操作。
臉上還帶着椅子壓出睡痕的九川月詠出現在現場,他甚至來不及揉揉眼睛,就被強大的能量波吸引,趕忙來到現場。
九川月詠看着低着頭顫抖的紅脂,眼中閃過心疼,還是拿起小扇輕輕往她頭上一敲,沒有注意到來人的紅脂一下閉眼倒下去,被九川月詠接住。
紅脂暈過去,能力自然也不在,他有些無奈看着眨巴眼睛的太宰治:“可真是大陣仗啊。”
太宰治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沉默着沒有說話。
哎呀呀,真的一個比一個别扭。
“好啦,也别在喪氣了,我能感覺到,要來了。”
因為紅脂的能量吸引魔淤的恨意,下一個秘境恐怕很快就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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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九川月詠所說,一陣白光閃過,熟悉的空間再現。
這次看護重要人物的依然是冕下,他的身邊漂浮着被紅色與銀色能量混雜的球體,他掃了一眼這次秘境選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