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小部分，是因為聖堂向九川陽燦發來的求助，畢竟他從前在聖堂的地位也不低，如今聖堂有難，才向離開聖堂的強者發出求助。

不過他們兩個人對此都不相信，一個掌握國家的聖堂，有什麼失誤要向離開聖堂不知道有沒有異心的人求助。

“啊，我最搞不來這些彎彎繞繞的了，這次就交給你了啊，小月詠。”九川陽燦撓着頭苦惱說着。

九川月詠沒有說話，他在看周圍的人，這次的盛會範圍是整個聖堂，白日受邀參加的人可以在聖堂自由活動交流經驗心得。

晚上則會去聖堂最中心的大堂進行宴會，聽說這次花了不少錢。

因為聖劍隻會在晚上的宴會出現，所以他們是晚上才來的聖堂。

今天來的人魚龍混雜的，如果非要說有共同點的話，那就是這些人大多都是實力強大的獵魔人。

隻是有些行事風格和道德完全和聖堂一直奉行的慈悲不同，沒想到這一次這些人也會受到邀請。

還真是明顯的不對勁，但聖堂的邀請誘惑實在是大，沒有人會拒絕聖堂的邀請。

啊，對，除了他們兩個這對怪人。

九川陽燦湊到九川月詠身邊，他小聲說：“聖堂那邊找我，我去應付一下，聚會開始應該能回來。”

九川月詠想說自己陪他去，但又明白聖堂不可能容忍他一個人外人進入内部。

畢竟九川陽燦就算離開，在聖堂也是數一數二的，這一次很大可能是重新招攬他的。

他擡手在九川陽燦身上動用了自己的能力，這是他這段時間研究出來的。

隻要九川陽燦想，他可以通過九川月詠給出的空間到九川月詠的身邊，九川月詠當然也能夠去他身旁。

“去吧。”九川月詠緩緩開口，他心裡不知為什麼莫名的不安，但又明白自己不能把九川陽燦栓在身邊。

哪怕九川陽燦不認同聖堂的理念，但畢竟是養大教育自己的地方，還是留有幾分感情的。

沒事的，九川月詠安慰自己，他們這次的主要目的隻是聖劍而已，以九川陽燦的能力就算打不過也能逃出來。

九川月詠在北原家見慣了那些怪異和腌臜，他也會以最壞的惡意去揣度聖堂，所以他不可能不做一點準備。

他微微松口氣，沒關系的，他這樣的人都活着，九川陽燦可是要拯救世界的。

九川陽燦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寬大的手胡亂揉着九川月詠的腦袋，他依然笑得燦爛。

“聖堂的東西都不太好吃，咱們趕緊解決，回家給你煮面吃。”

九川陽燦好像永遠都是這樣，明明什麼都見過，卻依然笑得毫無陰霾。

九川月詠盯着他好一會，最後低下眸，小聲回應：“……嗯。”

他朝着九川月詠揮手，就算許久沒有回聖堂，他對這裡依然非常熟悉。

直到看不清，九川月詠才移開視線，在九川陽燦面前的溫潤無奈消失不見，高高在上的清冷在衆人面前展露。

沒關系的，九川陽燦這樣的家夥，是要長命百歲，改變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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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川月詠有時候會覺得，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好人好報惡人惡報并不能在所有人身上應驗。

一生善良的年輕人得了消耗極高的絕症，害人命得财的商人過着優渥的生活……

他對此感到疑惑，而九川陽燦也隻是笑着揉揉他的腦袋，聲音平靜：“萬生萬态，我的所求，就是給予人多一個選擇而已。”

既然世界不是公平的，那麼他會成為那個為世人開辟新道路的那個人。

那時候的九川陽燦站在光下，他剛剿滅個犯罪組織，看起來有幾分狼狽，但那雙燦金雙眸卻幹淨的熠熠生輝。

所以，哪怕九川月詠覺得好人好報這句話不太靈驗，但他依然覺得九川陽燦會有個好的結局。

就算世界對他不公平，他也會為自己開辟新的選擇，而自己也會在他身邊。

但，在此時此刻，九川月詠卻覺得世界是公平的。

祂平等的賜予人們不幸，就算是九川陽燦這樣的人。

他不明白，甚至是愣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場景，看了一眼又一眼，也不敢相信。

九川陽燦的心髒處插着他最常用的那把劍，血液止不住的往下流，那把漂亮的銀劍被染髒失去了光輝。

他似乎感覺到了有人來，擡起頭看向氣息的地方，隻是他的眼前已經模糊，看不清到底是誰。

不過，他當然知道這是誰，是他的第一個學生，是陪伴着他的家人。

九川陽燦張張嘴，九川月詠猛的回過神，他邁開腳步走向九川陽燦，似乎想要聽聽他要說什麼。

但九川陽燦什麼也沒說，那雙永遠含着希望光芒的燦金雙眸此刻卻黯淡下來。

他想說對不起，想說自己不是故意不動用那個空間的，想說……他還沒完成自己的理想，想說他的疑惑，想說

——他不想死。

他還沒有給九川月詠煮面，還沒有看到九川月詠的未來，他還有很多很多想要做的事。

但他還是要死了，不是死在魔種手中，不是死在理想的道路，而是死在自己的劍下。

他看不清九川月詠的神情，卻好像能夠感受到他的絕望和痛苦充斥着他的靈魂。

九川陽燦想要說什麼，隻是，卻又沒來得及說什麼。

直到九川陽燦徹底閉上眼睛，他們誰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