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奇怪的地方也在這裡,醫院工作人員與病患近距離接觸的無一人感染,反而在D,E, F三區大面積爆發。
“傳染源不明,傳播途徑不明,易感人群暫定為…青年群體。”
他說的有些猶豫。
按理說青壯年的身體發育完善,身體機能也都健全,不應該是易感人群,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很快這場看似普通的感冒如瘟疫一般擴散開來。
基地最外圍感染人群過半數,反而基地最核心的地方一例都沒有出現。
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基地最外圍的上空都被黑煙籠罩。
焚燒爐徹夜不停,家屬絕望的哭聲連綿不絕。
滿地的生活垃圾無人整理,牆面、地面都是嘔吐物。
口罩根本無法阻擋令人反胃的腥臭味。
躺在地上東倒西歪的都是生病的人。
簡直就是垃圾場裡住了人一樣無法下腳。
呼。
每當看到這樣的場景都壓抑的讓林魚無法透過氣來。
前一刻還能動能跳的孩子,下一刻就會變的渾身燒的通紅,意識模糊,不停抽搐……
倒下的人如多米諾骨牌一個接着一個。
“來人啊,快來人啊,誰來救救我的孩子。”母親驚恐的呼喚吸引了林魚的注意。
她迅速拿起藥箱奔向母女,按照梁程教的查體方法,迅速的為她做了檢查。
是疫症沒錯。
迅速放下藥箱,打開箱蓋,已經見底的箱子中裝的都是清一色的藍色藥劑。
找出藥劑與針管,抽液,排氣,紮止血帶……
短短十秒藥液就已經緩緩推進小女孩的身體。
母親死死的按住她抽動的身體。
越來越多的感染者出現,基地醫護人員隻是杯水車薪,很多像林魚一樣有學曆,一直未被感染的人員被緊急培訓。
就連粗手粗腳的大鐘都被趕鴨子上架。
隻一天的時間就要學會鑒别疫症,注射藥劑,急救等措施。
更别提梁程這個專業大夫,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
全靠特戰人員的毅力和一杯杯濃縮咖啡苦撐着。
索性基地已經研制出一種特效針劑,可以通過靜脈注射快速抵達全身各處。
隻要能夠控制病情發展,就能将時間延緩兩到三天之後。
挺過這一針劑的患者會轉入最近的醫院接受正規治療。
針筒裡藍色藥劑一點點減少。
女孩發紅的臉色也慢慢下去。
一切仿佛都在好轉。
“謝謝你,大夫,謝謝你。”
摟着孩子的母親不顧林魚的阻攔跪地,一遍一遍的朝她磕頭。
剛剛隻差一點她珍愛的女兒就要失去性命了。
就在林魚轉身去治療别人的時候,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
“啊,啊,啊啊!”
“我的女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媽啊,媽媽在這,媽媽在這。”
她用盡全身力氣搖晃女兒的身體想要叫醒她。
“你一定是在騙媽媽對不對,對不對?”
“媽媽這有好吃的糖果,你醒來,你醒來媽媽就給你吃,好不好。”
一聲聲小心翼翼的呼喊還是沒能叫醒沉睡的女孩。
饒是聽過太多太多次這樣的哭喊,再一次聽到時還是于心不忍,更有一種一同落淚的沖動。
這一次林魚沒有選擇回頭。
出發前兩位隊長叮囑過。
尤其是對她,陸良,周承宇三人千叮萬囑。
隻管任務,不管其他。
不要浪費其他人的救援時間,也避免不必要的事情發生。
可是他們三個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吃了幾次虧之後也強迫自己硬下心腸。
她努力的忽略身後的哭喊,全身心的投入到救治下一位患者中。
“是你,就是你。”
林魚推藥的手臂被人用力的抓住。
對方十個指甲都仿佛沁入到骨子裡,死死的扣住林魚的皮肉。
“就是她,大家快來看看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還要繼續害别的人啊!”
她試圖煽動周圍的人。
被抓住的手臂被人使勁晃動着,險些将針筒拽出。
林魚強忍疼痛,左手按住要被抽走的胳膊,右手維持手臂的穩定将藥慢慢的推進去。
這才有時間打量胳膊的主人。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剛才的那位母親。
隻見剛才還誠懇道謝的女人,此刻雙目通紅,眼睛睜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自己。
“死的怎麼不是你啊,啊啊,我要你為我的孩子償命。”
拼命啃向林魚的脖子,誓要她償命。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這場鬧劇。
也許是見得多了,也許是無力出手,所有人都麻木的看着這一切。
林魚自然不能讓她咬到自己,左手一推,大張的嘴巴瞬間被冰塊堵死。
母親嘴中不斷嗚咽着,在罵些什麼。
雙手更是轉變方向抓向林魚的臉。
這一擊如果被抓到,勢必會撕下皮肉來,将會留下數道長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