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區。
壓低聲音的對話響起。
“孩子他爸,最近這麼多人感冒、發熱,别把孩子傳染上,你想想辦法弄點感冒藥、退燒藥回來備着。”
“嗯,我現在就去找陳哥想想辦法,他家有兩個孩子呢。”一旁的男人看着熟睡的女兒小聲說道。
初春的夜晚依然寒冷,很多沒有找到新住處的人依舊擠在大通鋪裡,咳嗽,擰鼻涕的聲音不曾停歇。
基地裡又排起長龍,隻不過這次是求藥的隊伍。
熟睡中的林魚被樓下的聲音吵醒。
雞圈旁圍着四五個人忙活着什麼。
梁程面色凝重:“結果出來了,十四份血液樣本中都有先前發現的微生物的存在,占比足有十分之一。”
“還在快速繁殖,體積增加兩到三倍。”
“這是一種能夠寄生于動物體内的生物,并且我懷疑雞群的異常就是受到了它的影響。”
林魚歎一口氣:“看來這些雞還是喝到了被污染的水,其他動物呢?”
“其他動物沒有,應該和那場雨有關系。”
畢竟隻有它們會在白天放出,很有可能是覓食時喝了被污染的水,今天才發作出來。
林魚:“那這是在做什麼?”
大鐘:“被感染的雞群有攻擊性,老大叫我們處理掉,一個不留。”
他快速抓住兩隻雞的腿,一把扔進瘦子撐着的袋子裡。
瘦子合上袋口:“對了,那些孩子剛才過來了,我讓他們明天再過來了。”
“好。”
一切都被安排妥當,林魚覺得自己不需要再擔心什麼了。
不一會兒就有人把梁程叫走,有任務安排給他。
林魚看着大鐘瘦子将雞一隻隻放血,拔毛,有些不解。
大鐘:“把雞血放幹淨了,雞身上這東西就少了,肉做熟了還能吃的,這麼多肉呢,不能浪費食物。”
還能吃嗎?
還要吃啊?
林魚不太理解。
傍晚。
餐桌上的食物非常豐盛。
累到睜不開眼睛的梁程聞到香味後也打起了精神:“什麼味道這麼香啊,呦,還有肉啊!”
全員落座。
陸行:“微生物的出現避無可避,被污染的食物隻會日益增多,隻要妥善處理就沒有危害,今日我們還有點選,明日就未必能選。”
“今天我不強迫大家,但是我希望大家盡早習慣。”
說完就第一個動了筷子夾了好大一塊肉送進嘴裡。
神色無任何的變化,就好像和平日吃的東西是一樣的。
蕭钰稍慢一步也夾了一塊,感歎一聲:“還是肉好吃啊,痛快!”
接着梁程:“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是最清楚這種微生物的人,也是吃的最享受的一個人。
每一塊雞肉被吃下的最根本原因都是對他的信任。
數雙筷子都伸向一個盆子,其他的菜到是沒有人“光顧”。
就連陸良也強忍不适吃了一塊。
就隻剩林魚和鐘文文沒有動筷。
其實林魚不是不敢吃,畢竟她對梁程的技術是放一萬個心的。
但隻要一想到看到的顯微照片,再看看面前的雞肉,一種要吃下被蛆蟲爬爛面包的感覺陡然升起。
甚至嘴裡還出現相似的觸感。
這個念頭自早上升起後就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午飯也吃的少了。
雖然沒有人直接看向她,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好幾道目光落在她們兩個的身上。
細小的咀嚼聲此刻也被放大,無聲的催促着她。
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壓力迫使她伸出筷子。
陸行開口解圍:“這次不吃也沒關系,還有下次,慢慢适應。”
王濤内心:哼,隊長從前可沒有這樣過。
林魚:這次不吃下次也得吃,早吃早适應,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我吃。
幾道目光落在筷子上,頓時感覺筷子沉甸甸的。
顫巍巍的終于夾起一塊雞肉,身邊傳來一道很明顯的呼氣聲,是陸良的。
林魚壯士斷腕般,一鼓作氣直接将肉塞進嘴裡。
靜止片刻後,開始咀嚼。
咯吱,咯吱。
充滿嚼勁的雞肉被咬開的那一瞬,被包裹其中的濃香雞湯在口中濺開來。
香!
真香!
陶醉享受的表情取代了忐忑不安的情緒。
這下桌上就隻剩一人沒有吃了。
蕭钰:“文文還懷着孕,就不要和我們一起嘗試了。”
鐘文文松了一口氣。
梁程說起他今日被緊急抽調協同醫院的事情:“最近發熱患者人數成倍增長“”
“多為青壯年。”
常規治療收效甚微,抗生素也不起作用。。
“僅今日就死亡上百人。”
對于一個百萬人口的基地來說,每天都有生老病死,這個數字隻是九牛一毛。
然而對于醫生來說卻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數字。
一種治病原因不明的,沒有有效醫治辦法,可能還具有極強餓傳染性餓疾病正在收割不少人類的性命。
“據其他工作人員描述,十天前就已經出現,後成倍數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