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擔風疼的滿臉冷汗,渾身都在不自覺的痙攣,腦中更是嗡嗡作響,滿腦子隻有一個字,疼!
“從小錦衣玉食享萬般寵愛的長公主,怕是沒吃過這種苦吧?”
荀擔風遮眼的黑布被扯開,口裡的碎布也被扣了出來。
黑暗潮濕的洞穴,鑿出來的一間屋子,四周牆上挂了幾盞燈,眼前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男子丹鳳眼染着氤氲笑意,極為俊美。
男子站在荀擔風身前,用扇挑起荀擔風的下巴,邪笑道:“怎麼,我們的長公主可是生氣了?”
荀擔風确定不認識這人,掃了眼自己的手臂,兩隻手心,被釘了兩根手指粗的鐵釘,此仇我記下了,嘶啞着嗓子,問男子道:“你是誰?”
“我是誰?”男子指着自己,露出詫異的表情,“她沒跟你提過我?”
荀擔風疼的厲害,心道這個鬼東西在說些什麼。
男子笑吟吟的掐住荀擔風的脖頸,“倒是了,她為什麼會提我?她把我扔了,卻留下你這個廢物!”
仇恨下的男子,面容扭曲,恐怖如鬼。
荀擔風痛苦的仰着臉,喉間被男子死死卡住,根本無法掙紮,窒息的暈眩感陣陣襲來,腦袋裡似是一股又一股的血在流,在沖擊。
男子旁邊的随從見情況不對,提醒道:“公子,老爺讓您不要輕舉妄動。”
荀擔風差點以為要被這個瘋子掐死了,恐懼無助,心中一直在呼荀華君,直到腦中轟鳴,快要失去意識,救命的空氣才再次湧入鼻喉。
荀擔風大口的喘息,口裡流出口水,又猛的咳起來。
男子看着荀擔風狼狽模樣,忽而捧腹大笑。
随從道:“公子,老爺讓我們等着接應,不要鬧出事情來。”
男子回頭,惡狠狠的瞪向随從,“本公子心情不好,找點樂子都不行?”
随從不敢說話了。
荀擔風脖喉劇痛,扯着嗓子艱難道:“你到底是誰。”
男子轉身走到一旁,翻弄火爐上的鐵餅,燒燙的鐵餅,火紅透亮,看的令人膽寒,爐火在男子臉上跳動,紅光耀眼。
“如果我把你毀了,”男子鳳眼陰沉,轉頭盯着荀擔風,笑道:“你猜她,會不會把你也棄了?”
爐火翻動,男子拿起鐵餅走向荀擔風。
荀擔風眼見燒紅的鐵餅,向着自己的臉貼近,驚怕之下,拼盡全力的掙紮。
男子笑得暢快,轉手向下,将鐵餅狠狠的烙在荀擔風鎖骨上。
“啊!”荀擔風痛苦的渾身抽搐,皮肉滋滋作響,發出血肉煎熟的香味。
男子興奮的狀若癫狂,持着黏着血肉的鐵餅,後退幾步,喘着粗氣,咧嘴大笑,“哈哈,哈哈!痛快!”
荀擔風哆嗦着唇,滿面冷汗,兇狠的鳳眼盯上男子。
今日不死,定讓你付出代價!
男子站在原地重重的喘着,看向手中鐵餅,又看向荀擔風,走到荀擔風身前,手擡燒紅的烙鐵。
“再來幾下如何?”
荀擔風打了個哆嗦,死咬血唇。
男子陰狠笑着,一把扯開荀擔風衣領,剛一擡手,面色一凝。
血肉融結的烙痕旁,有一個紅色的彎鈎胎記。
男子不可思議的盯着荀擔風的胎記,震驚下神情呆滞,他仔細觀察荀擔風相貌,忽然,神情變得怪異,似喜似悲,變化不停。
荀擔風疼的眼前恍惚,不知這瘋子又要做些什麼。
男子後退兩步扔下烙鐵,伸手揉捏臉皮,一撕而下,露出本來的面貌。
半臉俊秀,半臉夜叉。
夜叉的半張臉,皴皺蒼老,黑褐色的疤痕糾結盤根,從額頭一直延伸到嘴角下巴處,狀如樹根,又有泥腥狀的黏糊感,瞧着令人惡心反胃。
而半面俊秀的臉,與荀擔風有八分相似。
修長的眉,英挺的鼻梁,唇型、鳳眸,臉型弧度,兩人幾乎一模一樣。
男子看到荀擔風眼中的驚疑,抓住胸口的衣衫,用力扯開,露出胸前的胎記。
荀擔風大驚變色。
兩人,有一樣的胎記!
男子大笑癫狂,笑聲在洞中回響不停,再有獸物的怒吼聲,沖撞聲,不時在洞中交響。
洞穴詭異,令人不安。
男子平靜了些,對荀擔風道:“我名荀廣澤,乃武王荀随水唯一血脈。”
荀擔風驚愕之下,已有千萬猜測,“你是觀面公子?”
荀廣澤笑道:“不錯。”
荀擔風不由發笑,好家夥,一個兩個全冒頭了,原來是在這兒等着我呢,“是你用父親的印章引我入城?”
荀廣澤眼珠微轉,“好妹妹,你該問的是你的身世,也是我的身世。”
好妹妹?荀擔風勾笑,“你講。”
荀廣澤笑道:“我偏偏不講了。”
“瘋子。”
“瘋子?”荀廣澤笑怒,“我是瘋子,你就是個蠢貨!若非今日你我見面,我竟不知我還有個孿生妹妹!是荀華君,她殺死我們母親,将你我分離,荀擔風,你現在還蠢的跟頭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