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憶中抽離,荀廣澤恨意滔天!
“是她殺了母親!她拆散我們,她想讓我們荀家人自相殘殺!”荀廣澤的眼眶,因憤怒而撐裂,“荀華君她是個毒婦,惡鬼!我可是她的親弟弟啊!”
荀擔風看着眼前這個被恨意沖昏頭腦的樹皮妖怪,滿心煩亂,頭疼的一跳又一跳,他怎麼會是自己的哥哥?
竹筱筱?那母親呢,母親那樣疼愛自己,到底哪些才是真的。
“公子,外面的人打進來了!”一個人忽然沖進來,對荀廣澤驚慌,“好多毒蟲,咬死人了!”
荀廣澤喘息着粗氣,對旁邊的随從粗聲道:“帶上她,先走!”
随從看向報信人,問道:“我怎麼沒見過你。”
報信人一笑,“當然沒見過。”手起青煙,擡手便射進荀廣澤眉心。
荀廣澤正心煩氣躁,這麼近的距離,沒來得及反應,便暈了過去。
随從見荀廣澤暈死在地,抱腿要跑,報信人腳尖一撚,又是一股青煙泛起,青煙如閃電,眨眼間纏上随從的口鼻,隻聽‘咔嚓’一聲,随從的下颚被纏碎,人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報信人打了個響指,青煙頓消。
荀擔風看了眼報信人,豬鼻扁額,醜的要命,但她奸詐的氣質太熟悉,有氣無力道:“怎麼是你?”
不是别人,正是摸進來的樂衍。
樂衍手指指向外頭,“嫌棄我?那我走,給您換個人來?”
荀擔風疼的有氣無力,“疼死我了,快些解開!”
樂衍也不是落井下石之人,上前給荀擔風解了鐵鍊,見她手上的鐵釘有些麻煩,暫未将鐵釘整個拔出。
荀擔風癱在樂衍身上,樂衍将死沉的人費勁架起,瞅了眼地上的荀廣澤,“他呢?”
“你能帶走他?”
“沒這本事,帶上你我都沒十足把握。”
“還不快走?”
“你說話語氣給我注意點。”
“還不,快走!”
樂衍沒空和荀擔風計較,剛出了潮穴,迎面便走來兩個人,看到樂衍架着荀擔風,上前過來詢問,樂衍笑意盈盈,手起針落,一招斃命。
極為毒辣,萬分利索。
荀擔風今兒算是見識到樂衍狠毒一面了,疼的直抽氣,不忘嘲諷樂衍,“心狠手辣。”
樂衍很和氣,邊走便道:“難不成與他們纏鬥,然後等到其他人來?到時我先行一步,您回到架子上,手上腳上再鑿上鐵杵子?”
荀擔風閉嘴,被無形的手抽了一個大嘴巴子,一世英名毀于一旦,而且是在樂衍面前!
樂衍拖着荀擔風,兩人在潮濕的山穴裡艱難行走,路過一個黑漆漆鑿洞,瞥見裡面有個黑團在地上爬,那東西發出暗啞的嘶吼聲。
荀擔風不由仔細一看,誰知那東西一擡頭,露出一張腐爛的臉,出眶的眼珠,挂搭在空洞的鼻子旁。
那眼珠子,一晃,又一晃。
荀擔風不由打了個寒顫。
樂衍帶着荀擔風一路小跑,遇到人,不等說話便是一招斃命,等兩人逃出潮濕的巢穴,外面萬裡無雲,晴空大好。
荀擔風轉着腦袋找人,“人呢?”
樂衍問道:“什麼人。”
荀擔風杵着倆胳膊疼着抽氣,“你不是說人要打進來了?”
“随口編的你也信。”
荀擔風真瞧不起她面不改色信口胡說。
“毒蟲可是真的,現在城中毒蟲橫行,說來可惜了,若不是為了救你,我要下去撈幾隻的。”那些個毒蟲,對鬼醫來說可是好東西。
荀擔風氣虛手顫,将兩臂伸到樂衍面前,“快給我治治,要疼死了。”
幾股氣息,若有似無。
樂衍忽而轉首,面朝潮濕山穴。
“人追來了,抱好你的爪子。”
荀擔風默默收回自己的爪子,後退兩步,躲在樂衍身後。
樂衍琥珀眸子冷漠平靜,手袖下垂,如瀑布的青煙自袖中往下流動,青煙纏繞腿部向下滑動,一波一波在腳邊堆積,越積越厚,覆蓋飄渺如雲朵。
咕噜,咕噜。
輪椅滾動,穴口出現了人。
身形幹癟的老者坐在輪椅上率先現身,面目清秀的少年推着老者,少年左邊,跟着鬓發花白的儒雅男子,少年右邊,是一臉兇怒的荀廣澤。
幹癟老者皮幹臉凹,嘴巴癟緊,佝偻着身子,雖衣着華貴,卻像棺材裡爬出來的骷髅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