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将軍聽到士兵禀報,撒腿就沖到軍營外接人,看到受傷嚴重的長公主,忙不疊讓人将長公主接回營帳,趕緊将孔司藥請來,又吩咐親信,見到聖君回營,要第一時間禀報。
荀擔風昏迷不醒,起了高燒,孔雀在她身邊守着,安排樂衍去煎藥,樂衍迫于孔雀死魚眼,隻好委屈做事。
天盛軍攻下五段城一峰,其他幾峰的城民仍在頑強反抗。
乾唐的軍隊到了邊境,與天盛軍小股較量。
天盛的傷兵多了,軍醫忙的是腳不沾地,樂衍自然不會閑着,幫着搭了幾把手。
樂衍将荀擔風的藥煎好了,端着藥碗,送到荀擔風的營帳。
端着藥,進了營帳,樂衍看到了荀華君,正坐在屏外的席間,手撐着額,身形倦怠。
樂衍蹑手蹑腳的走到荀華君旁邊,躬身行禮道:“聖君。”
荀華君微一擡頭,才側眼看向樂衍。
樂衍綻放笑容,問道:“聖君累了嗎?”
荀華君目光停落在樂衍身上,“你... ...”
樂衍揚起白嫩的笑眼,等着荀華君吩咐,“臣在。”
... ...
孔雀從屏内出來,看到樂衍,“你傻那做甚,進來喂藥!”
樂衍應了一聲,趕緊把藥送進去,孔雀剛坐下,樂衍一把将藥碗塞到孔雀手裡,不等孔雀開口,人又迅速跑了出去。
孔雀舉着藥碗,對上樂衍急匆匆跑出去的身影,木然的眼垂了下去。
樂衍跑出來,荀華君已經離開營帳。
樂衍不死心,追出營帳,遠遠看到荀華君的身影,面上一喜,趕緊跟上去。
守營士兵知道她們身份不簡單,見她們一前一後走了營地,沒多盤問,但去禀告了将軍。
荀華君一直走到營地外,在密林外停下,林裡走出個人,竟然是去而複返的苗恨水。
苗恨水本是笑呵呵的灌酒,神色一頓,猛地轉頭,與荀華君看向了同一處。
喘息間,叢下一處草根又輕微動了下。
荀華君身形驟起,淩空一躍便是好幾丈遠,淩空俯身,向着叢中抓去!
草叢一連串的抖動,一個小土丘,像水中泥鳅一樣快速的地下遊走,荀華君腳點草尖,再是一躍數丈,忽的回身一旋,滞在半空之中,對着地面,使出一計内力彈射。
指尖内力隻用兩成,隻為堵着藏身之人的去路。
樹叢中窸窸窣窣。
藏匿其中的人猛然間轉了方向,向别處急速逃去。
荀華君飄然落地,快聲警告道:“再敢竄逃,取你性命。”說話間,一記猛烈掌風,擊在‘窸窣’樹叢旁,砰的一聲,樹叢瞬間粉碎消失,地上隻留下光秃秃的大坑。
窸窣的樹叢靜了下來。
樹叢晃動,一個灰撲撲的人,從草叢裡弓着身子爬了出來。
這人身長不過五尺,嘴邊留着兩撇小胡子,一爬出來就立馬高高的舉起了雙手,連連求饒道:“别别,别傷我,小的是嬴大娘子的人!小的是嬴大娘子的人!”
苗恨水聽到‘嬴大娘子’,嘿的一樂喝,這茬怎麼沒想起來,荀華君還有個嬴大娘子呢!
她們豺狼虎豹,才是最為般配!自己的徒兒年輕貌美,天賦高,性格好,貼心懂事會哄人,荀華君這厮可是看不上的,她隻中意詭計多端醉心權勢的老婦人。徒兒還是太年輕,免不了對荀華君有點少女懷春,等被荀華君這厮折騰幾下,幻想破滅後就好了嘛!
小胡子從懷裡掏出個小木牌子,恭恭敬敬呈給荀華君。
荀華君看了眼花紋木牌,問道:“土行鼠範土?”
“是是,小的就是。”範土見荀華君沒有怪罪之意,忙點頭哈腰的解釋,“主人憂心您會入城犯險,于是令小的跟随您,為的是緊要時候助您一臂之力,旁的心思絕無分毫。誰知一進城,小的便跟您跟丢了,小的無法複命,隻得,隻得擅自來營外一探,沒想遇見了您。”
苗恨水在旁聽着,一直‘啧啧啧’的。
荀華君問道:“你主人呢?”
範土毫無隐瞞,“主人早在牙慶城等候,盼與荀公叙舊。”
“嘶~”苗恨水在旁發出聲響。
荀華君問苗恨水,“可是牙疼?需我為你拔了滿口?”
苗恨水不疼了。
荀華君對範土道:“去吧。”
範土連聲叩謝,“謝您,謝您!”叩謝完,本就矮小的身子忽然一縮,縮成一半大的身子,再一縮,又小了一半,身形一癟,竄進了樹叢中,窸窣兩聲,眨眼間人便消失無蹤了。
苗恨水道:“就這麼放走了?”
“你若有事問他,隻管捉他便是。”
“果然是不一樣,”苗恨水一臉賊兮兮,“換做旁人的探子,怎會安然脫身?”
荀華君懶得聽他胡言亂語,“為何去而複返?”
苗恨水答非所問,“若說這個赢家大娘子啊,不對,應該是三皇妃了吧?多少年了,她還真是契而不舍,你就沒想過再跟她好?”
荀華君眼皮子跳動幾下,“若無它事,自行離開。”
“哎,别走呢。”苗恨水跟上荀華君,“貧道就是問問,你對那個三皇妃還有幾分情意呐?”
荀華君停下腳,轉頭盯向聒噪不停的苗恨水,微怒答,“酒臭邋遢,胡言亂語,當真是令人厭惡。”
苗恨水趕緊七手八掏兜,掏出個小瓷瓶,“這丸子是貧道心血,給你了。”
荀華君上下掃視苗恨水,沒接他的無由賣好。
“聖君!”樂衍在遠處向這邊招手。
苗恨水向樂衍望了眼,“她是個莽撞的孩子。”
荀華君接過瓷瓶,手指轉了下,淺笑古怪,“我倒是有些嫉妒了。”
苗恨水表情變了變,“她什麼也不知道。”
荀華君輕笑出聲,“的确。”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