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茀,她在等你。
母親!樂衍追上去,卻從荒誕陸離的夢裡蘇醒。
“咳,咳。”
樂衍聽到壓抑的悶咳聲,恍惚間,不知是否還在夢中,胸口悶悶的喘不上氣,像是大哭了一場。
“呼。”樂衍細細喘勻氣,覺着胸前有點涼,低頭一看,被子的一角被掀開,暴露着上半身,隻着寝衣。
樂衍攬着衣襟起身,動彈小下肩頭就是鑽心的疼,轉眸下看見一人,離着床榻三四步遠,背對着,正半跪在地上喘息。
玄色暗金紋常服,隻會是她。
“聖君?”樂衍忍着疼挪動身子,‘噔’一聲,床上的玉雕面具,跌落在地上。
樂衍停了動作,目光在玉面具上稍作停留。
真武帝忍受經脈紊亂的刺痛,喉頭再次癢麻,鮮血從口鼻内緩緩流出,忍不住又悶哧了兩聲,數滴鮮血濺落在地。
席玉察覺室内聲息不對,疾步進入内室,見真武帝跪地吐血,驚忙沖到真武帝身前,“聖君!”
“沒事。”真武帝由席玉扶住,緩緩起身,接過錦帕捂住口鼻。
樂衍聽到真武帝急促的喘息聲,蹒跚起身,目光一直在真武帝上沒有偏移。
真武帝半躬的身子猛然一震,一口鮮血噴灑,周身突然泛出混亂的内息金光,同時,一股灼熱内力将席玉擊退。
“聖君!”樂衍驚慌着下榻,心驚真武帝受了什麼樣的重傷,能讓她連内力都控制不住!
隻是一瞬。
真武帝收斂了内息,“朕無事。”
席玉再次上前,扶住真武帝。
真武帝低聲道:“你好生休養,朕過些日子再來看你。”說罷,由席玉扶着,快步離開了秀川宮。
室内寂靜。
樂衍眼看真武帝離開,張翕的唇說不出挽留,頹然坐會床上。
怔怔間低下頭,看着地上碎了一角的雕玉面具。
“主兒,你終于醒了!”碧兒随後跑進來,高興的要哭要笑,“主兒你可急死我了!”
樂衍撿起面具,笑着安撫激動的碧兒,“我睡了幾日?”
碧兒哭着眼,擦着鼻水道:“都三日了!”
樂衍試着運轉内力,内傷好了大半,荀擔風那一掌來勢洶洶,内傷怎會三日便好,遲疑問道:“給我醫治的人,是誰?我感覺經脈充沛渾身舒暢。”
碧兒回道:“厲司藥第一日來了,之後是醫署院的宋醫師為主兒醫治的。”
“這樣嗎?”樂衍略有失落,心想自己是想多了,她怎麼會為自己親自療傷,再說一個歸宗高手,療傷而已,也不會那般傷身,難道,她受傷了?不可能吧,她那麼厲害,怎麼會受傷?
碧兒察覺不到樂衍的異樣,喜滋滋道:“主兒,聖君每日都來秀川宮!”
“是嗎?”樂衍精神一振,眼睛亮晶晶的,有些緊張。
“真的!主兒昏迷了幾日,聖君便來了幾日,主兒我給你倒杯水。”碧兒起身,走了兩步,卻見地上濺落幾處血色!
碧兒趕緊跑回樂衍身邊,真是粗心,方才太急了,竟沒注意到,“主兒,您可是哪裡不舒服了?快和碧兒說,不要忍着!”
樂衍老實的坐着,“我現在精神的很,哪裡會不舒服。”
碧兒指了指,“那血迹?”
樂衍順着碧兒的視線看去,“這個事你莫要再外面說,可知道?”
碧兒見樂衍神色極為嚴肅,鄭重點了點頭。
“想要腦袋,絕不能寫到你的寶冊裡!”
碧兒更加鄭重的點頭。
樂衍拿着面具,道:“聖君遺落的面具,記得明日給聖君送去。”
“是。”
樂衍又趕忙道:“還是等我,我親自送去罷。”
碧兒不明白樂衍心思百轉,隻能不住的點頭。
樂衍心下連連暗歎,自己好生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