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衍擡手擋開,滿臉厭惡的,嗡聲道:“過獎。”
許樂金為人謹慎,又是沙場猛将,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将他擒下帶走是決計不成的,将他毒死又太便宜他了,要令他慢慢的死,才能報血海深仇。
曹宇回到譚子桐幾人身邊,拿出地圖再次商讨,“既然是喬裝出宮,自然不會大張旗鼓,身邊的禁衛必然也不會多,若說高手,最為頭疼的就是少司寶,需要有人牽制住她。”
許樂金在胖背手笑道:“我已飛鴿傳信,我樓裡的兩位高手将不日趕到,雖不說能與少司寶修為相當,但牽制片刻絕對是可以。”
幾人聽許樂金如此說,皆是振奮。
之後的日子,樂衍對曹宇一直不冷不熱,路上曹宇多次主動與樂衍講話,樂衍皆是懶懶回應,曹宇沒趣,但又指望她隔幾日給自己施針緩解毒性,所以統統忍了下來,專心和兄弟們布局。
樂衍雖表面冷靜,但實際早已心神不安,雖早早做好心理準備,但到視線模糊看不見的時候,還是難以控制的慌亂,還好蠍狩娘子在,還能稍加安心。
樂衍憑借超乎常人的嗅覺掩蓋了兩日,但還是讓曹宇發現了不對勁,曹宇喜上眉梢,心道:身上的毒隻是一時難解,許大哥已應承了向絨菊樓老爺求助為自己解毒,而乞妹有了眼疾,豈不是從此受我控制了!
一行人各懷鬼胎,向北又走了五天,沿路沒有得到絲毫消息。
得溪軍所有的眼線都已出動,人也在悄無聲息的向北靠攏,這次是個莫大的機會,若是确認了,是存着全力擊之的決心。
一年前,青竹軍被天盛城與唐三朝全力圍剿,如今已沒了多少勢力,而得溪軍一直隐秘行事,勢力差了點,卻也因此躲了尖刃鋒芒,但天盛朝沒有打算放過得溪軍,與唐三朝圍剿得溪軍的事情上更是一緻,青竹軍滅,得溪軍步青竹軍後塵,隻是一點時間問題。
若天盛朝出現内亂,乾唐勢必會趁亂攪局,這便是個天大的機會,溫水煮青蛙等死,不如抓住機會放手一搏。
曹宇一行人經過長治主城,周邊的得溪軍眼線仍無絲毫發現,若是再往北,就要到陽納鎮,過了陽納鎮,是黃河城,西北再走十來日,就到了北舞國,那北境也就到了,如此的話,半路截殺荀華君計劃,大是沒可能了。
隻知荀華君一行人悄然北上了,具體走哪個驿道,住哪家客棧,入哪座城池,根本無從查起,單單這樣無頭蒼蠅的沿路去找,實屬大海撈針,而她們的行迹必定十分小心的遮藏,真是難上加難。
曹宇一行人過了長治主城後又走了三日,情緒低落,商議着過了陽納鎮,是否在黃河城停下,一群人各有思量皆是不甘,難得的機會,不甘心就這樣錯過。
等到了黃河城,一行人在黃河城裡等了數日,可不管是得溪軍還是絨菊樓,都沒有得到任何線索,大家垂頭喪氣,都覺的此事沒了可能,隻得散了密信,讓隐藏在暗處的得溪軍各自散去。
如此好的機會,竟然沒了盼頭,曹宇等人不死心,返回時路過陽納鎮,打算再停留上兩日。
終于,蒼天不負有心人,得溪軍的一夥計發現了少司寶的蹤迹。
幾人在曹宇房中,譚于毅将幾卷紙展平,譚子桐指着畫像難掩興奮,“黃河城與陽納鎮中間驿道上,有個驿站叫八水驿館,裡面有個夥計是咱們的人。昨日,有一行人在驿站休息了一晚。”
一年輕男子,吳冠,懷疑道:“這是好消息?根本無法斷定是她們。”
“聽我說完,”譚子桐兇了眼吳冠,“那夥計機靈,将他們的模樣畫了下來,荀華君自小戴面具遮擋面容,我們有許多她的畫像,但皆是真假難辨,她的真容隻有寥寥人知。”
許樂金搖頭道:“我隻有她年少時的畫像,如今早已變了模樣。”
說起這,曹宇又是暗恨可惜,本要乞妹認魔頭相貌,可惜眼睛卻瞎了。
“但少司寶,我們可都是知道的,”譚子桐将一張畫像抽出,“你們看,這是不是少司寶?”
許樂金仔細看畫像,點頭道:“雖是男子打扮,但有八分相似,曹兄弟,有件事你可能不知,當年青山軍暗點被困,是我們三老爺和四老爺帶人及時趕到,将青龍重創,這才保全了青山軍不少弟兄,也因為如此,那老青龍才卸了任。”
曹宇眼神一亮,佩服道:“少司仁修為高深莫測,内力渾厚霸道,世上少有敵手,他忽然卸任,我們還納悶不已,沒成想是絨菊樓能人義士之功。”
許樂金笑道:“我家老爺誠心與得溪軍聯盟,自然要送上一份大禮。”
此事許樂金隐去了一些部分沒有講,去往青山軍暗點的人不止絨菊樓的三老爺四老爺,而是絨菊樓的八大高手都去了,八大高手聯手将少司仁重創不假,也因此死了三位老爺,另外五老爺被荀華君一槍串了心肺,留着氣回絨菊樓也成了廢人。
曹宇接任得溪軍領頭隻半年多,之前一直跟在他二皇叔曹德身邊做事,曹德身子不好病榻纏綿,小輩中曹宇天資最好,便把首領之位給了曹宇,曹德一直不與絨菊樓結盟,更多次提醒曹宇提防清風樓的幾個樓主,但許樂金多次出面,頻繁示好,曹宇難免心動。
曹宇道:“少司寶修為不俗,但心性跟與她父親比可差遠了。
許樂金點頭道:“不錯,少司寶心浮氣躁,稍稍激怒便莽撞行事,當時本可将她生擒了,但荀華君修為實在強悍,硬是将人給搶回去了。”
譚子桐一拍掌道:“荀華君重傷,是天賜良機!”
許樂金有些激動,“這次實屬良機,絨菊樓的三位老爺已帶了些人過來,明日便會趕到,曹兄弟,你我聯手,将是我們一舉擒下荀華君的大好時機。”
曹宇壓住激動,展開手中地圖,手指沿着地圖滑動,“她們昨日入的黃河城,休息一兩日絕不會太長時間,出城時還會走這條驿道,到了此處,去往北境一是走陵道,二是經過三清堤。”
經過楓葉林之事後,曹宇仍心有戚戚,荀華君是世上唯一步入太宗期的高手,而太宗期的修為可以達到何種地步,無人可估量,吸入軟筋散,封了脈,還能在崩山的火藥下逃生,曹宇每每想到都會心驚發虛,如今,她荀華君仍敢悄然出宮喬裝北上。
越是到了最後的時候,曹宇越發膽小,開始懷疑消息,部署,是否正确。
譚于毅道:“他們腳程不會快,隻要我們快馬加鞭提前趕過去設下埋伏。”
許樂金發現曹宇猶豫,“曹兄弟可有顧慮?”
幾人都将目光看向曹宇,曹宇看到衆人眼中的興奮與熱切,心想自己怎麼可以臨陣怯逃,甩出腦中顧慮,道:“此事關乎我們得溪軍生死,須有萬全。”
許樂金道:“不如我們先謀劃一番,等我家老爺們趕到,再好好商議一番?”
曹宇笑道:“如此甚好。”
衆人幾番商議,連夜放出飛鴿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