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風外的白柳已經和喬治亞和解,但飓風以内的阿曼德對外界的變動一無所知,他就站在那裡不動,極為輕蔑地盯着牧四城。
牧四誠飛快地掃視了一眼現在的情景,狂風呼嘯包圍着他和阿曼德,盡管不靠近,牧四誠都能感受到陣陣寒意。
這次的飓風好像比上次對付白柳的更強一點,牧四誠内心想着。
他不知道白柳怎麼出去的,他隻感到一陣快感湧上心頭,又感到和這人交手似曾相識。
反正,都是玩玩,怕什麼。
牧四誠現在隻想快點出去幫助白柳,所以他也沒在顧慮什麼,直接沖了上去。
和上次一樣,牧四誠的猴爪勾到了阿曼德的頭發,趁阿曼德躲過的時候,牧四誠又玩弄似地把皮筋扯了下來,阿曼德的頭發散落,他面無表情地注視着牧四誠手裡的皮筋,似乎在暗示牧四誠觀察一下。
牧四誠好奇地低下頭看了一眼皮筋,手裡的皮筋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滿身撲着金粉的蝴蝶突然扇動翅膀,将牧四誠的手劃出一道道血痕,牧四誠吃痛地把手縮回去,開了技能閃現到阿曼德旁邊。
阿曼德見招拆招地側閃到他的背後,直接拔下了牧四城怪物書卷耳猴盜賊形态下尾巴上的一小撮毛,牧四誠的尾巴敏感地豎起來,他憎恨地掃了一眼阿曼德。
拔人家毛,你太缺德了吧!牧四誠難以置信地注視着阿曼德,眸子裡映照着他的全身,阿曼德突然有些恍惚——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好像也是這樣的。
阿曼德愣了愣,牧四誠咧開嘴笑了笑,直接閃現到阿曼德後面用膝蓋頂住他的腰,在用手囚囚禁住他的雙臂,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因為多年前,劉懷就是用這樣的方式截肢了牧四誠的手臂,導緻他毫無還手之力。
但阿曼德并不是靠手來攻擊對方的,他和牧四誠的腳下突然出現好幾隻蝴蝶圍繞,漸漸的一道龍卷風将牧四誠整個人卷到空中,牧四誠受到重力影響被迫松開阿曼德,眼睜睜地看着阿曼德安然無事地落地,自己卻被風刮到了空上。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吧,牧四誠。”阿曼德突然出聲,“你為什麼一見到我就要開打呢?”
牧四誠用腳蹬了蹬,似乎很想回到地面,他幽恨地盯着阿曼德,仿佛要把他戳穿,說:“喂,把别人困在天上算什麼好漢!把我放下來繼續啊!”
阿曼德啧啧兩聲搖搖頭:“真好鬥,你說你是不是還記得啊,牧四誠?”
“媽的,老子見都沒見過你,是你一見到我就開打吧!”牧四誠忍不住爆了句粗,“還有,不管是現在還是曾經,我都是法官!法官!你知道法官是什麼嗎!”
現在的情形就像是兩人身份互換,變成了阿曼德審判着牧四誠。
“我當然知道。”阿曼德靜了一秒,很快回答,“但在審判一個‘罪人’前,不應該掌握他的犯罪證據嗎?”
“我給你這樣的機會。”
牧四誠還沒反應過來,阿曼德就一躍而起跳到飓風中摟住牧四誠,和【阿曼德】摟住阿曼德一樣,然後用眼睛直視着牧四誠。
不知道什麼原因,牧四誠很強大的直覺讓他明白——一定不要去看阿曼德眼睛。
他想起白柳說的話:
【還能有誰,當然是阿曼德他自己啊】
【我什麼時候說過在這個遊戲裡隻有一個阿曼德了】
【讓你舍棄感情,牧四誠。】那時的白柳擡眸笑着看着牧四誠。
【先讓你回憶起你和他曾經在一起的時光,然後在讓你親手殺了他,将你對他感情的寄托活生生地撕扯掉,讓你變成一個冷漠無情的人】
白柳預測的未來正在發生,擁有記憶的阿曼德真的想要他回憶起曾經的記憶,但牧四誠依舊閉着眼,因為他知道,能讓他舍棄感情的人一定對他相當重要,他不想再讓重要的人消失了。
盡管他第一天才知道阿曼德的名字,但他不想再殺死任何一個和他有關系的人了。
【系統警告:玩家牧四誠精神下降……下降至76】
劉懷回頭看着他,然後公交車直沖沖地撞上來,劉懷釋懷的笑容倒在了牧四誠的眼前,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
印着麥當勞的炸雞帶掉落,剛買不久的炸雞滾滾滑落,那便是劉懷最後給他的禮物了。
女孩跑在他的前面,回頭和他談笑風生,比望未來,路邊的公交車卻失靈,轉彎直接撞上她,鮮血濺射到牧四誠的臉上,他遲鈍了,反應過來,少女已然倒在血潑之中。
他年少時喜歡的人,兄弟都死了。
牧四誠隻有白柳一個人了。
他忍不住流下淚水,阿曼德看到後緩緩松手,牧四誠以為他沒在看着自己了,便扭頭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阿曼德沒有波紋的眼瞳。
“你在害怕什麼,牧四誠?”阿曼德的聲音在飓風中回蕩。
不要害怕欲望所帶來的吞噬,不要害怕死亡帶來的舍棄,直視他的眼睛,觸碰世界線之外更深處的回憶。
……
牧四誠驚恐地做起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材比遠來健壯了不少,身上披着羊毛大衣,他這才發現,這好像是他長大後的自己。
而長大後的自己,牧四誠覺得這并不是什麼穿越未來,而是白柳說的世界線記憶穿梭,現在的他正在以【牧四誠】的視角觀看某一條世界線發生的事情。
而牧四誠現在正在進入回憶階段,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扮演好【牧四誠】這個角色。
牧四誠啧了一聲,我扮演我自己……這有什麼難的?他心想。
“猴子。”有人在叫他,牧四誠擡頭,眼前是一個穿着短袖披着白色外套,卻露出兩邊肩膀的人。
“嗯?”牧四誠下意識地回應。
那人打了打哈欠,用手指了指“他”偷回來的異端:“你現在不去找他嗎?好心提醒一下你,等會白六過來就發現了哦。”
“誰?”牧四誠問。
她翻了個白眼,無語地叉腰:“别以為你假裝忘記我就忘記了,如果哪天你惹我不高興了,我還是會告訴白六的。”
牧四誠很想告訴她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線的牧四誠,但他還是忍住了:“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