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五人彙聚在遊戲池入口,遊戲池的門口緩緩打開,裡面噴出大團白霧,當衆人踏進去的那一瞬間,彩色的奇幻空間飄逸在他們周邊,最後又在那一刹那間消失了,随着白霧逐漸散去,遊戲池裡面的場景清晰可見。
這個區域和外面的小電視是完全不同的,隻有一個投影在地面上的巨大屏幕,就像一個巨大的水池,“水池”邊緣圍着約莫半米高的圍堤。
整個遊戲池區都籠罩在一種奇特迷幻的陰暗的,彩色光影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地下舞廳。五光十色的地面屏幕裡是數不清的遊戲封面在飄然快速轉動,就像是一團團在池塘裡搖曳的鯉魚,看得人眼花缭亂。
時不時有玩家跳進去,或者從裡面跳出來,場景十分夢幻。
“這裡的光……好晃眼睛……“木柯沒多久就開始揉眼睛,“看久了頭暈。”
“這是當然的了。”劉佳儀攤手,“遊戲池裡的光線有降低精神值的作用,這也是提升實力的一環。”
牧四誠瞥劉佳儀一眼:“你不也是第一次來嗎怎麼感覺對這裡這麼熟練。”
劉佳儀微妙地頓了頓:“之前紅桃為了更加安全地訓練我,讓我用她的技能卡變成她,混進了遊戲池來訓練我的——這裡的遊戲訓練強度更高,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遊戲池内。”
“難怪我在外面不怎麼見你上榜。”牧四誠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原來你在這裡面啊——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劉佳儀:“……”
算了,這傻缺說話不過腦子,她忍了。
白柳站在那個巨大的地面屏幕旁邊,若有所思:“這些飛快流轉的遊戲海報也是訓練的一環吧對動态視力和信息取能力的考核”
唐二打回答了白柳的問題:“是的,選對合适的遊戲對我們這種新手戰隊相當重要,因為有些實力強悍的大公會會固定某些遊戲進行訓練,對我們而言,就要避開這些遊戲,不然一開始撞到了就會……”
他話音未落,遊戲池裡突然冒出了大批玩家一起登出。
出來後身上濕漉漉的,有一個人的臉上還套了一個塑料袋,他們五一臉上全是震驚的表情:
“卧槽……我感覺我要死了……太窒息了這副本……”
“如果不是黑桃幫忙我們不就通關不了了嗎?”
“殺手序列練習完後黑桃不是一直在搞這副本的 ture end 嗎?我都想對他說一聲放棄吧,能通關我已經死無遺憾了……”
“如果你想要黑桃像在那個副本一樣瘋狂揮鞭子揍死你的話那你就跟他說吧,最後那一階段真的太猛了……黑桃直接開啟暴走模式啊……”
白柳挑眉看向這些渾身濕透,連滾帶爬地從遊戲池裡跳出來的玩家,接過了唐二打的話頭:“就會這樣是不是?”
白柳又聽了一耳朵,大概就是說黑桃一直在刷這個本,還偶爾猛誇一句黑桃好牛逼,太猛了。
黑桃?
白柳記起來了,王舜給他科普過,黑桃是殺手序列的會長,目前聯賽積分第一的【king】,不久前白柳還為了他們隊的熱度在論壇上發布【我要赢了黑桃,并在他身上貼我的名字】的帖子。
因為聯賽時一個隊的熱度真的很重要,它會直接影響到這個公會賭池的運行,所以白柳聽說殺手序列是第一公會,而那個黑桃熱氣又是整個遊戲裡最高的,所以他就蹭了殺手序列的一點熱度,王舜對此哭笑不得,說會長,你蹭熱度可以,的能不能換個方法啊,牧四誠當時看到這條帖子快要窒息,像隻猴一樣蹦蹦跳跳的嚷嚷着删帖子,太給我們公會丢臉了。
所幸這個帖子被很多人關注到了,有人說流浪馬戲團就是在睜眼說瞎話,但是五天四十五場遊戲這一個看點大家還是有目共睹,所以這個帖子沒有遭到過多玩家激烈的嘲諷和不屑,反而很多目睹了流浪馬戲團的戰績的玩家都在幫他們分析他們将要面對的對手殺手序列的會長黑桃,以及他們新招的戰術師的弱點,但分析了半天這群普通玩家愣是一個弱點都沒找到,一句話:黑桃太強悍了,那個新來的戰術師太完美了,唯一的弱點就是沒有弱點。
不過也有一些比較深資的玩家看出了黑桃的弱點——那就是在那個戰術師來之前,黑桃一直都是一往前行,毫不顧忌團隊,所以很多公會在第一次慘遭失敗後都制定了一份可以克這種單人的戰術。
當然黑桃也不是傻子,因此今年他把獵鹿人的頭牌“逆神”招過來了,逆神是玩家有目共睹的“溫柔主義者”,甚至給人一種親近的感覺,但盡管這位逆神來了,黑桃依舊一意孤行,逆神怎麼管都管不住,就像近期黑桃又丢下殺手序列去自己反複地刷一個本了。
那真是一份相當引人注目讓人忍不住去試探的好機會呢,白柳是這麼想的。
雪日修長的手握住邊沿,用力往下一撐,池中之人整個人宛如一尾出水的魚,颀長的上半身冒出了池面。
這人上身穿着簡單的黑色上衣,下身是一條非常寬松,口袋很多的工裝褲,另一隻手握住一條長長的黑色鞭子拖在地面。
他渾身都濕透了,從蓋過眼睛的發尾到收緊的褲腿都在不斷滴水——正如剛剛的逃竄出來的玩家所說,他應該是剛剛從一個冰原副本出來,往外散發的溫度寒冷無比,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這人一條腿蜷曲踩在遊戲池邊沿,單手撐着往外輕松一躍,穩穩地站在了白柳的面前。
他隻淺淡地用餘光掃了白柳一眼,就像是對待其他幾十個被他吓出遊戲池内陌生玩家一樣,再沒有多給白柳一個眼神,擦過白柳的肩膀向前走去。
在擦肩而過那一瞬間,白柳忽然伸手,攥住了他冷到一絲溫度也無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