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
查爾斯坐在座位上,意味不明地看着流浪馬戲團的人,白柳就坐在他的對面,面色平靜又從容,查爾斯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柳聯賽的投資人,而白柳是查爾斯在賭池的意義上的賭馬。
這位玩家早在很久之前就成了白柳的“救命恩人”——玫瑰工廠那次,是王舜特地請來讓查爾斯砸重金把白柳拯救了回來,沒有讓他去到那個不見天日的“禁忌之地”,而早在前幾日,白柳就和查爾斯會面,并用自己的七寸不爛之舌說服了查爾斯投資他們。
其實這個過程很簡單,和現實世界裡的面試工作相差無異,你向面試官展現自己對他們的價值,讓對方明白有了你他們會收獲什麼,會得到什麼好處你就可以順利地入職,請求查爾斯投資他們也很簡單,适當展現自己的價值卻不完全展現出來,總要給自己留點後手嘛,至于牧四誠的偷盜,劉佳儀毒藥和解藥的雙重切換,唐二打強力的攻擊,木柯的躲在暗處一擊必殺的用處都可以變成和人溝通交流的籌碼。
世界上所有的合作都需要交易,雙方都隻會在可以在多方汲取好處的情況下才會同意交易,不管是物質還是感情方面上的,交易永遠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查爾斯可以帶給流浪馬戲團大量的“啟動資金”,也就是他們前期的準備,後期的投資都需要查爾斯這樣的大人物,查爾斯作為賭徒公會的會長,擁有的資金是無法估量的,賭徒公會是整個遊戲裡最富有的一個公會,之所以可以這麼富有,是因為賭徒公會靠一個字走山來的——賭。
這就不得不提到很久之前白柳和查爾斯的私下會面了,白柳将自己要參加聯賽時連查爾斯都驚得呆愣了一會,但很快又恢複笑容。
“你說你今年就要參加聯賽?”查爾斯擡起手讓仆人停下倒茶的動作,挑起一根眉毛饒有興趣地重複白柳剛剛說的話。
白柳冷靜地回答他,雙手合十撐在下巴下面對查爾斯笑:“反正我都已經是你預備的【賭馬】了,不是嗎?難道你沒有這樣的打算?”
“當然不是。”查爾斯不假思索地否定了,“雖然我選中了你作為我的【賭馬】,但通常來說,【賭馬】到上場之前還有一年的飼養期。”
查爾斯用一種略顯挑剔的眼神從上到下掃視了白柳一遍,然後遺憾地攤手:“白柳,現在的你并不是一匹【賭馬】的巅峰狀态,韬光養晦是更合适的選擇,我并不介意再飼養你一年,确切來說,你的其他觀衆也不會介意再飼養你一年的。”
“飼養?”白柳挑眉,“所以這就是充電點贊收藏機制存在的意義,是嗎?這一切都是為了【聯賽】這場大型賭博的蓄力。”
查爾斯贊賞地颔首:“沒錯,你很聰明,白柳。”
他撐着文明杖起身,繞到了白柳身後:“整個遊戲的所有玩家都是為了掙得更多積分而存在的,在我們【賭徒公會】眼中,遊戲裡有兩種掙得更多積分的方式,一種叫做【賭徒】,一種叫做【賭馬】。”
“【賭馬】是被下注的存在,你們依靠在遊戲裡訓練,被我們下注充電和參加聯賽獲得積分,這是很樸素的勞動獲得方法,但在這個遊戲裡,還有一種更刺激,風險和回報率都更高的投資方法。”
查爾斯勾唇,他手指翻轉,食指和中指之間無中生有地閃出一枚奇特的籌碼,他俯身放到了白柳的懷裡。
“這種方法我們稱之為【賭徒】。”
“身為【賭徒】的我們,選中你們作為我們的【賭馬】,對你們進行投資充電,飼養培育,為你們宣傳搖旗呐喊,讓你們聲名鵲起,等到一年一度的聯賽到來的時候,再将全副身家壓在你們身上——”
查爾斯目光深邃地俯視座椅上的白柳:“—如果你們赢了,我們的投資就可以翻倍賺取,如果你們輸了,我們就輸得傾家蕩産,這就是【賭徒】和【賭馬】之間的關系。”
白柳微微後仰頭拉開和查爾斯的距離,他垂眸看向自己手中那枚籌碼——金邊暗綠底,數值是6。
他記得真實賭場沒有這樣數值的籌碼,這應該是遊戲内特有的。
“本質來說,聯賽這場賭博對你們這些【賭徒】而言赢的是雙方玩家下注的錢,這麼高風險的遊戲,也不會達到這種全員參與的普及率,賠率太高了。”白柳淡淡提問,“所以有人坐莊給基本盤是嗎?”
“是的。”查爾斯回答。
他臉上的笑越發意味深長,“坐莊的人是系統,在聯賽對賭的時候,系統會給每支隊伍的賭博池裡下基礎基金,而這個基礎基金就是雙方隊伍每個人的充電積分總和的——”
查爾斯比出五根手指:“五倍。”
“換言之,也就是敵我雙方身上的充電積分總和越高,雙方隊伍的賭博池裡的基礎基金也越高。”白柳陷入了沉思,“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的隊伍赢了強隊,在我們身上下注充電的玩家翻倍赢的概率也越高。”
“而且這個基礎基金不包括後續追加下注的積分,最後輸家賭博池裡的積分是按照下注比例來分配給赢家的。”
查爾斯簡單舉了一個例子:“比如你們現在和國王公會打聯賽,國王公會隊伍的充電積分是一千萬,你們隊伍的充電積分是一百萬,那你們雙方的賭博池裡的基本盤都是5500萬。”
“而在這個基礎上,國王公會那邊下注五千萬積分,你們這邊隻下注了十萬積分,他們的賭博池裡的基金就有一億五百萬,而你們的賭博池就隻有5510萬。”
“如果國王公會赢了你們,那給國王公會下注的玩家就可以按照他們下注的積分比例分配你們的賭博池裡的積分。”
“比如我就是一個給國王公會下注的玩家,下注總和的五千萬裡我一個人就下注了兩千五百萬,占百分之五十,那麼你們賭博池裡的5510萬我一個人也可以分得百分之五十,也就是2755萬,盈利率110%。”
“很高的盈利率。”白柳客觀評價。
查爾斯眼神回轉,一動不動地定在白柳臉上:“是的,這的确是一筆很好的生意,但這可不是賭博。”
白柳擡眸看向查爾斯,查爾斯擡手摸了摸自己微笑的下唇,繼續說了下去:“換種角度,如果這場比賽是你赢了國王公會,而你們賭博池裡下注的10萬積分都是我一個人出的呢”
“那我就可以以10萬赢取一億五百萬,盈利率是一千零五倍。”
查爾斯張開雙手含笑看向白柳:“寶貝,這才是賭博。”
“——歡迎來到賭徒俱樂部。”
時間回到現在,在第七天,查爾斯出奇地邀請了白柳來到他的辦公室,并說出一個生詞。
“武器改造?”白柳重複查爾斯對他說的話,“聽起來是一個胎舊換新的步驟,可有可無,不是嗎?”
“是的,武器和公會标志的更改。”查爾斯笑意盈盈地比出兩根手指,“你們需要一個集體的隊伍徽章,就像别的戰隊一樣。”
大熱的戰隊,按照次序排名下來,第一公會殺手序列徽章是逆十字,第二公會國王公會是皇冠,第三公會黃金黎明公會是帶翅膀的七弦琴,第四公會卡巴拉是生命樹葉,第五公會——也就是賭徒俱樂部,徽章是籌碼,他們都有自己的标志徽章,而流浪馬戲團用的是一枚僵屍牙齒,但這于流浪馬戲團的公會不符。
因此查爾斯特地為流浪馬戲團畫了一個新徽章,他從旁邊的抽屜裡取出一個宛如放貴重物品的盒子,用戴手套的手輕巧地翻開,滿意地望向白柳:“大概是這樣。”
盒子裡是一枚閃閃發亮的圓形徽章,用鑽石鑲邊的鉑金六芒星當中有一隻半睜的狼人眼睛,眼睛正中央是一枚鴿子蛋大小的血紅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