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綏伏隻一味誇獎:“好名字。”
“殿下……”孟拾酒幽幽道,“跟你在一起可真是危機四伏啊……”
崔綏伏:“………”
崔綏伏别開臉:“哦。”
崔綏伏望天:“……對不起。”
“今天是個意外……你生氣了嗎?”Alpha小心翼翼地偏過頭。
孟拾酒掃了眼莫名有些緊張的Alpha。
“這有什麼生氣的,殿下。”
崔綏伏頓頓:“……你不用喊我殿下。”
銀發Alpha沒說話。
崔綏伏在那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碧色裡加速了心跳。
Alpha高大的身軀顯得有幾分拘謹的坐着,脖頸從頸口處泛上一層薄紅,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衣角:
“……你可以喊我……嗯…綏伏。”
孟拾酒笑了一聲,忍不住别開了臉。
紅發Alpha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孟拾酒帶着笑意的臉上。
光落進那片淺色的湖泊裡,像春日裡的潋滟的波光,漂亮的唇色笑意柔軟,像初生的春花。
睫毛輕輕顫動,在眼底落下如風吹皺湖面的幅度。
Alpha平常是那種散漫的笑意,此刻眼尾翹起的弧度依舊帶着幾分倦意,卻怎麼也讓人移不開眼。
明明隻是随意地笑了笑,卻想讓人忍不住留住這樣的笑意,直至永遠珍藏。
崔綏伏的視線無意識露出幾分癡迷,黑色的瞳孔像淹了一座情緒的城,攪混了,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情愫。
Alpha唇瓣發幹,無意識地咽了咽喉結,卻掩不住他灼熱的心跳。
空氣裡,吞咽的聲音有些過分明顯,像他呼之欲出壓抑不住的悸動。
孟拾酒一回頭,就撞上這麼一雙情意濃稠的眼睛,笑意散了些。
孟拾酒:“看什麼。”
孟拾酒厭煩道:“扭過去。”
一直小心翼翼的Alpha沒有動。
他像一頭蟄伏在暗處很久的野獸,目光灼灼地鎖住銀發Alpha的一舉一動,喉間壓抑住滾燙的喘息。
突然,他翻身猛然逼近,将銀發Alpha困在雙臂之間,手臂暴起的青筋在空氣中跳躍,卻克制地沒有觸碰面前的人。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孟拾酒耳邊。
“——喜歡你。”突然其來的嗓音低啞得像吞了烈火。
崔綏伏撐在孟拾酒臉側的手攥成拳狀。
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為什麼第一次見面就再也移不開眼,為什麼總是壓抑不住狂亂的心跳。
甚至于漲滿的情緒一刻也壓不住,迫切地想要表達出來。
生性不羁的皇子從出生起就追求自由放縱,隻僞裝了二十分鐘就撐不住了。
Alpha粗聲呼吸了兩下,胸口起伏着,慢慢扣住了孟拾酒的手腕。
“你知道的,”Alpha幾近哆哆嗦嗦地在孟拾酒耳邊重複道,“我喜歡你。”
See的尖叫和崔綏伏過于響亮的心跳在孟拾酒腦海和耳邊一同響起。
See:【——輕浮!——輕浮至極!!*****——**——】
孟拾酒絕望地捂住耳朵:【你也易感期了嗎See?】
在一片混亂嘈雜的環境裡,銀發Alpha隐隐約約捕捉到了另一種聲音。
Alpha在心底歎了一聲:是禍躲不過啊。
下一秒,撐在他身前的Alpha猛然俯身,一把摟住孟拾酒的腰,嚴嚴實實地帶着孟拾酒從座位一下子脫離出去。
“砰——砰——”
幾聲爆炸響過,濃煙被因艙體被破壞而暴露在高空中的狂風一秒吹散。
原本兩個人的座位已經面目全非,結實光滑的艙面被炸出一個口子,玻璃碎裂的聲音像一場暴雨。
艙體快速的傾斜,一大半暴露在空氣裡。
此起彼伏的警報聲響起,“光頭”哐啷一聲從艙體滑了出去。
刀——
明明被孟拾酒收好的啖月被紅發Alpha握在手中,紮向了地面,狠狠嵌入了金屬裡。
烈酒一樣暴烈的信息素從紅發Alpha身上驟然爆發,完全不加收斂,空氣瞬間變得黏膩濃稠起來。
“你沒事吧,”單手抱着人的崔綏伏慌裡慌張地把銀發Alpha上上下下蹭了一圈,“你怎麼樣……”
孟拾酒咬牙:“把你的信息素收回去。”
孟拾酒擡頭,看了眼輕易被崔綏伏順走的“啖月”:“——???”
完全沒發現啖月失蹤的孟拾酒:“你上輩子是專業扒手嗎?”
崔綏伏:“………”
崔綏伏:“……我……”
高空的風呼嘯着撕扯着衣物,将孟拾酒的長發吹成飛揚的銀線。
孟拾酒被這風吹得頭疼,拿崔綏伏擋了擋:“抱緊點。”
孟拾酒:“不然把你頭發剃了,讓你和‘光頭’一起掉下去。”
聽着Alpha語氣冷淡的威脅,崔綏伏胸口的心髒反而跳地更快,像要爆炸前的警告。
他笑了一聲,把人抱得更緊。
兩個人在高空中幾近懸空,冷空氣拍在臉上,像刀一樣。
以兩個人的體質,再堅持一會死是死不了,但必然要添幾道傷。
銀發Alpha在風聲裡蓦然開口:“信我嗎?”
“信。”崔綏伏毫不猶豫。
Alpha敏銳的聽力讓他聽到懷裡的人鼻子裡哼了很輕的一聲,聽不出來是不屑還是惱怒。
崔綏伏沒敢低頭看,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把人抵着親一口——那孟拾酒心情好也許會給他留個全屍。
腰間突兀地傳來了一陣疼痛——是銀發Alpha簡單的報複。
崔綏伏面不改色地再次把人往懷裡緊了緊。
孟拾酒:“那就松手——别忘了拿好我的刀。”
風聲依舊。
孟拾酒一時半會兒沒聽到回答,擡起頭——
正等待他擡頭的紅發Alpha沖他露出一個肆意地笑。
下一秒。
崔綏伏拔出匕首。
——兩個人蓦然從高空急速墜落,脫離颠簸的艙體,拉出一道長線。
因為緊緊抱在一起,如同同一具軀體,紅發與銀發交織,像雪與火焰共舞。
氣流尖嘯着從耳際掠過,衣物仿佛要被撕裂成碎片。
崔綏伏牢牢抱緊懷裡的Alpha。
“為什麼?”在揚起的大風裡,神色平靜的孟拾酒側過臉,唇瓣抵在崔綏伏耳側,“這是我們認識的第一天。”
——為什麼能無條件信任我呢?
琦禦能活到現在的二皇子絕不會是輕易交付信任的蠢貨。
眉眼張揚的Alpha沒有回答他。
“笑一下。孟拾酒。你對我笑一下。”高空墜落的刺激讓Alpha恢複了以往的勇氣,他的聲音散進風裡。
“你笑的時候比較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