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拾酒:【毫無吸引力的賭注。】
See:【認同。】
孟拾酒:“如果我輸了,你想讓我答應你什麼?”
覺甯走過幾步,又停住,鞋面在地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想讓你原諒我。”他說。
泛着香氣的百合還沾着露水,襯得孟拾酒落在花瓣脈絡上的指尖像一捧雪,聽到他的回答,銀發Alpha側目望過去。
黑瞳Alpha少見地目露認真。
“沒關系,賭不賭,”覺甯微笑,“選擇權在你。”
大概是視角原因,孟拾酒的碧色眼瞳望過來時,淡到仿佛沒有顔色。
覺甯說不上來,這個人面無表情時,總是能引起他微妙的緊張情緒。
孟拾酒:【我有一個想法】
See:【什麼?】
孟拾酒:【讓覺甯替我還個人情】
“投機取巧。”孟拾酒點評,“但我賭。”
“你要賭什麼?”孟拾酒走到覺甯身邊,和他一起看向窗外。
窗外露出鬥獸場的一角。
新的選手已經登場,解說正在介紹兩位選手。
——10号和一隻威凜漂亮的白色海東青。
“還有五分鐘,新的比賽就要開始。”
“我們就賭這場比賽。”
“賭誰會赢?”孟拾酒。
覺甯:“不。”
覺甯:“我們賭時間。”
覺甯的視線再一次回到孟拾酒的臉上:“我們賭這場比賽結束的時間。賭誰猜的更接近。”
微妙的困意襲來,像是對這出沒有任何看點的戲産生了厭倦,孟拾酒應得很快:“可以。”
孟拾酒随口道:“二十分鐘。”
覺甯摩挲着帶着疤痕的指節,像是在開玩笑:“那我猜,二十分鐘,零一秒。”
他聲音落下的瞬間。
鬥獸場上的計時屏幕開始閃動。
孟拾酒沒興趣在窗邊等,他走到沙發處。
銀發Alpha陷進柔軟的沙發裡,那些本來短暫散去的困意重新席卷而來。
隻是因這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陌生人,孟拾酒尚且不能安穩入睡。
特别是……
閉着眼的銀發Alpha皺起眉頭。
如誤入濕漉漉的沼澤地,一種帶着濃稠情緒的目光像是黏在皮膚上的瀝青一樣黏膩、晦澀,像某種藤蔓植物一般纏繞、收緊。
他睜開眼。
——那種如影随形的目光立刻消失了。
孟拾酒朝覺甯所在的方向看過去。
覺甯朝他露出溫和的微笑。
孟拾酒閉上眼,轉了個身。
帶着潮濕情.欲的目光再次覆上。
孟拾酒:……
孟拾酒睜開眼。
覺甯如常一般朝他挑了下眉,甚至柔和地詢問:“怎麼了?”
孟拾酒搖搖頭,在困意驅使下再次閉上眼。
如此反複幾次。
在某人睜眼裝正經,閉眼沒正經的小學雞行為下,孟拾酒徹底消磨掉了最後一絲困意。
幻視自習課上,打瞌睡的班主任和他在講桌底下偷玩手機的學生。
孟拾酒:……
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有點想笑。
因為别人的這樣充滿占有欲和壓迫感的目光會讓他反感,但覺甯……
見他沒罵他。
覺甯這回便光明正大地盯着銀發Alpha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像看一隻被不識好歹的人類打擾了睡眠的小貓。
孟拾酒的背後,透過玻璃——
比賽時間顯示:17:36:14。
10号選手利落地躲過海東青俯沖下來的身影,雙方看起來狀态都很良好。
看起來比賽不像是要結束。
孟拾酒突然開口:“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覺甯是天生的上位者,大部分人面對他時都是低着頭彎着腰,沒有人敢在他的臉上追憶故人,也從來沒有人敢當着他的面點評他像某一個人。
但他沒生氣:“關系很好的故人?”
孟拾酒伸手抱臂擱在腦後。
這個動作其實是崔綏伏常做的一個動作。
但孟拾酒做起來懶洋洋的,沒有崔綏伏的那份鋒芒畢露的嚣張和蓬勃的生命力,像萬籁俱寂時,江邊垂釣的閑客。
說不出的遠、淡、朦胧。
他少見地說了幾句疑似知心話的話。
孟拾酒:“不,我有段時間特别恨他。”
覺甯詫異地移目。
“很難想象你恨一個人的樣子。”還用了“特别”這樣的字眼。
孟拾酒淡淡道:“後來發現他就是要我的恨。”
“很多人在我面前表演發瘋,想要我的情緒反饋,隻有他沒演戲,他來真的。”
覺甯點評:“聽起來是個瘋子。”
孟拾酒搖頭。
這個時候他又突然看向覺甯。
意有所指一般:“他隻是很清楚自己要什麼。”
兩個人對視。
孟拾酒的視線撞進一片蛛網。
他順手把這張網撞了個粉碎。
覺甯突然嗤笑一聲。
“那我和他不像。”
比賽時間定格在19:55:47。
勝利的号角吹響,喧鬧聲再次響起。
比賽已經結束。
孟拾酒:【。】
沒有感覺到磁場波動的See:【宿主沒有用異能嗎?】
孟拾酒:【我惜命啊。】
See:【你最好是。】
孟拾酒擡眼看過去,覺甯朝他露出一個恭喜的笑容。
他果然知道。
孟拾酒也輕輕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