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川先生?幫我拉一下拉鍊吧,”伊佐鶴聽到開門聲,注意到鏡中正站在身後門邊的男人,“實在抱歉,沒想到裙、衣服有點緊,後背的拉鍊不太好拉。”
伊佐鶴已經好幾年沒有穿過裙裝了,并且就算是之前,貝爾摩德教授他易容術、硬逼着他試穿各式女裝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讓他穿過這種禮服裙裝,所以在這種“突發|情況”下,伊佐鶴在房間裡鼓搗了許久,還是沒有掌握如何自己拉上背後拉鍊的要領,最終隻得無奈的求助樓下的諸伏景光先生。
至于為什麼不叫赤井秀一或者降谷零?伊佐鶴憑借上樓之前一樓當時的情景可判斷,目前樓下必定戰況膠着,難分勝負,而諸伏先生由于被排除在“戰局”之外,自然成為了伊佐鶴的求助對象。
伊佐鶴透過鏡子對身後的男人略有些羞赧的笑了下,發現鏡中男人的動作出現了明顯的遲滞,疑惑的問道:“綠川先生,怎麼了嗎?”
鏡中的少年,此刻已經穿上裙裝,低領的設計露出潔白纖瘦的雙肩與鎖骨,漆黑的柔順長發簡單挽起一個發髻,自然的如同真發,常年的劉海被梳起,露出清秀的眉眼。在柔和燈光的映照中,此刻少年正微笑着,就像......
落入凡塵的精靈。
“...沒什麼。”聽到伊佐鶴的問話,諸伏景光從一瞬間的恍惚中驚醒,他邁步走向坐着的少年,右手自然地帶上了身後的門。
房門發出輕微的響動,将門外樓下的“喧嚣”隔絕,房間内此刻非常安靜,靜的隻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諸伏景光很快走到少年身後,慢慢擡手,不知為何,平時能夠穩穩将10kg狙擊槍端起的修長有力的雙手,此刻竟出現了些微抖動。
少年的背部瘦薄,肩頸線條圓潤纖長,臂膊在常年的訓練下,覆蓋着一層薄薄的肌肉,富有美感但卻一點不誇張,其實伊佐鶴曾暗自抱怨過,為什麼自己跟别人的訓練量一樣,但是别人的肌肉都是那麼健美,自己卻無論如何努力,都不能讓塊頭再增加一點。
甚至...基安蒂的塊頭都比他大!
諸伏景光的手指很快接觸到了停留在背部中間位置的拉鍊,這個位置對于極少穿過裙裝的伊佐鶴,确實已經是極限了。男人的手指小心的捏住銀色合金材質的冰涼拉鍊,随後緩慢的将拉鍊向上拉動,随着拉鍊的移動,兩邊之前松散的白色絲綢般的布料逐漸順着少年挺直的、微微凹陷進去的脊柱部位向上收束。在即将拉到頂時,諸伏景光的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少年溫熱的肌膚,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頓。
“有什麼事嗎?綠川先生?”伊佐鶴察覺到身後諸伏景光動作的停頓,略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後似乎正愣神的黑發男人。
今天的諸伏景光先生為什麼這麼奇怪?
“...沒事。”諸伏景光面色如常的搖搖頭,與鏡中那雙澄澈金眸對視一眼後又低下頭,刻意忽略了略微發熱的耳根,很快地将剩餘的拉鍊拉到頂端。
“謝謝。”伊佐鶴微笑道謝,随後拉開化妝鏡前的其中一個抽屜,取出一個墨綠色絲絨的小盒子,打開盒子,諸伏景光注意到,盒子中靜靜地躺着兩枚泛着瑩潤光澤的湖綠色玉石--耳夾。
伊佐鶴沒有耳洞,所以隻能戴耳夾,至于必須要戴上這對耳夾的理由是:這副耳夾由溫亞德女士傾情贊助,專供鶴女裝,不,易容扮演女角色時使用。其中包含着組織的黑科技--耳夾内部鑲嵌着一對微型藍牙耳機,可供伊佐鶴與小隊人員即時溝通。
鶴有些笨拙的自己戴上耳夾,諸伏景光安靜的站在身後看着少年的動作:“不痛嗎?”
“嗯?”伊佐鶴有些疑惑的擡頭看了諸伏景光一眼,随後注意到對方的視線所及之處。他搖搖頭,摸了摸微微泛紅的耳垂,“是有點。”
但又微笑道:“不過這點痛不算什麼。”
那抹紅色極微小,不容易被看到,但一旦注意到之後,諸伏景光隻覺得那顔色與少年潔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無法忽視。
是啊......諸伏景光眼眸微暗,閉了閉眼睛。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攥了攥拳頭。
他又想起了少年從前的經曆。
比起你之前所承受過的,這點痛對你來說,簡直就是......微不足道。
*
客廳中,兩人正在掰手腕。
随着“嘭”的一聲,降谷零的手被重重砸在桌面之上,僵持已久的局面被打破。
“你輸了。”赤井秀一收回右手,輕描淡寫的活動手腕,但手臂上暫時還未消退的暴起青筋,證明着剛才的對決他赢的不似語氣一樣輕松。
降谷零咬咬牙:“三局兩勝,再來!”
他沒想到,明明對方用的不是慣用手,但是在剛才的掰手腕第二次對決中還能勝過自己,并且就算自己第一次是赢了,但是當時也是赢的極為艱難。
這個人作為對手,簡直強到可怕。
赤井秀一眯了眯眼,嘴角上挑:“好。”
就在兩隻手即将握起的瞬間,兩人被下樓梯的腳步聲所吸引,很有“默契”的同時轉過了頭,然後同時瞳孔一縮,呆滞住了。
少年一襲白裙,右手搭在身旁的黑發男子的手上,被護送着一步步走下樓梯,柔滑泛着光澤的裙擺随着主人的移動如同波浪般擺動。高級定制的禮服很好的掐出少年纖瘦的腰身,長發此刻簡單盤起,臉側一縷頭發似乎被遺漏,垂到少年潔白的肩頸,與那對湖綠色耳墜一起,伴随着步伐一晃一晃,好似要晃到人心間。
常年的劉海已經被梳起,精緻的眉眼此刻隻是略微上妝,便叫人移不開眼睛,窗外的日光斜射,給伊佐鶴鍍了一層潔白光暈,此刻的鶴,如同天使一般。
伊佐鶴剛注意到樓下客廳裡的二人,就發現他們兩人此刻正同時伸出拳頭向着對方,好像要打架一樣,隻不過他不知道現在兩個人為什麼一直站着不動看着自己。他微皺眉頭:“哥,不能打架。”
話音剛落,伊佐鶴就看見赤井秀一好像笑了笑,停滞的身體開始動作,向着自己走來。
赤井秀一幾乎是下一秒就走到了伊佐鶴的身邊,而後“随意”的将伊佐鶴跟身旁的諸伏景光隔開,有力的大手撫住鶴纖細的腰,随後微微用力便将少年帶向自己。
看着長發男人的俊臉正緩慢的放大,伊佐鶴立刻紅了臉,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赤井秀一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一與鶴對視就想親他,更何況是現在,白衣的鶴向自己慢慢走來,就像天使來到他身邊。
但就在湊近的瞬間,赤井秀一就看見伊佐鶴紅着臉偏頭,躲開了:“不要、”,同時右手推阻,小聲的說道,“妝會花的...”
赤井秀一一眼看出,對方是在害羞,他已經很熟悉伊佐鶴的這些表情動作代表什麼,同時意識到了,身邊還有兩個“電燈泡”正杵在那裡不動彈呢,于是他随即從善如流的将原本搭在少年腰間的左手放下,随後握住少年的手後輕輕擡高,右手背在身後,欠身輕吻鶴的的指尖:“遵命,my angel。”
天使的臉更紅了,甚至耳朵也被帶着紅的燒起來了似的,隻見天使迅速抽回了被握住的右手,指尖無措的捏了捏裙擺的布料,但下一刻,天使開口吐出的卻是令兩個男人感到冰涼的話語:“所以,你們還沒有決定好人選嗎?”
赤井秀一看着少年很快恢複冷靜的臉,決定裝一下,努力争取勝利的天秤最終向自己這邊傾斜:“小鶴,你都不向着自己男朋友嗎?”
伊佐鶴與赤井秀一對視,感受到了對方視線中正努力向自己投射一種名叫“委屈”的情緒,但伊佐鶴還是咳了咳,決定忽視掉對方的視線攻擊,轉頭望向不遠處一直盯着自己的金發男人:“安室先生,公平起見,你們猜拳吧,三局兩勝。
開玩笑,如果因為特殊關系而格外偏向某個人,那這個小團隊的人心久而久之豈不是要潰散?他伊佐鶴還是很有頭腦的,君度大人帶領團隊,首要原則就是公平!
系統001表示:去你的吧。
*
下午,塞拉斯酒店。
酒店已經自門口處,向外鋪出長長的紅地毯,酒店門外整齊站着兩排侍者,酒店門口附近的不易察覺的地方,此時也有着一隊隊紀律嚴明的身穿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員,正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裡,墨鏡下的眼睛毫不松懈着觀察的周圍的安全情況。
一輛亮黑色的轎車由遠及近,快速的駛向酒店,很快穩穩的停在了紅毯的邊緣。已經候在一邊的酒店侍者快走幾步,彎腰拉開車門,車内的俊逸男人邁步下車,對着侍者點了點頭,随後轉身走向轎車另一邊,拉開車門,彎腰同時紳士的伸出手臂,一隻雪白的纖細右手自車内伸出,搭在男人的手臂之上,随後一個女人出現,女人身着簡單白裙,但卻掩蓋不住她的矜貴清冷的氣質,出衆的容貌令不少人側目,此刻她挽住身旁黑色西裝的俊朗男人,郎才女貌,堪稱一對璧人。
侍者接過司機遞過來的墨綠色請柬,展開後看了看裡面的名字,随後對着面前的金發男人點點頭,躬身伸出一隻手做引導狀:“埃德加先生,寶谷女士,請随我來。”
降谷零帶着挽住自己胳膊的伊佐鶴閑庭信步的走進大門,中途旁人看見“埃德加先生”還偏頭湊近“寶谷女士”耳語幾聲,寶谷真伊微笑着給予小聲回應,夫妻感情看着很不錯的樣子。
但實際情況卻是:降谷零低頭湊近伊佐鶴耳邊半是真心半是玩笑的輕聲調笑道:“伊佐女士,您今天真的很美。”換來的是伊佐鶴微笑着點頭,面色不變的同時狠狠地甩了降谷零幾個眼刀,輕聲道:“閉嘴。”
不過降谷零倒是一點沒被那清澈金眸吓到就是了。
此時此刻,這邊的情景都被另外兩個男人盡收眼底。
塞拉斯酒店不遠處的一棟樓頂天台之上,兩個男人在架着的狙擊槍旁邊拿着望遠鏡觀察着酒店門口,此次小隊行動其他成員的動态。
“看來安室先生玩的很是開心啊。”
随着伊佐鶴兩人步入酒店,長發男人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随口說了句玩笑,綠瞳深處卻是沒有一點笑意。
諸伏景光沒有接話,隻是轉過身去,背靠着天台牆壁,拉起藍色連帽衫的兜帽,點上一根煙吸了一口,目光悠然的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宴會廳内,酒會早已開始,裡面早就是一副熱鬧景象。各界名流齊聚于此,推杯換盞,交流心得,結交人脈,舒緩的音樂回蕩在大廳裡,雖然還是白天,但頭頂的琉璃吊頂台燈已經亮起,盡顯奢華。
“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埃德加先生,寶谷女士,這杯酒我敬你們,希望你們的日本之旅,能夠乘興而來,盡興而歸!”略微有些秃頂的中年黑框眼鏡男人,此刻正舉着一杯波爾多紅酒,話音落下便頗為豪氣的一飲而盡,他身邊的女伴也是緊随其後,喝掉了杯中酒。
随後兩人一齊看向對面的降谷零和伊佐鶴,降谷零今天同樣也将流海梳了上去,抓了一個背頭造型,又經過伊佐鶴的化妝術改造進行了一些微調,本身富有魅力小麥色皮膚再加上一身高級定制的黑色西裝,襯的人格外豐神俊逸,用伊佐鶴的話來說就是真像個人物(簡直更像衣冠禽獸了)。
降谷零在看到兩人的動作後噙着一抹微笑點頭,将酒杯舉起,側頭同旁邊同樣正舉着酒杯的伊佐鶴碰碰杯,同時眼神不着痕迹的與伊佐鶴對視:你可以嗎?
降谷零此刻突然記起,伊佐鶴直到今天才剛18歲沒多久,他甚至還是一個未成年,屬于那種去便利店買酒都無法買到的年紀。伊佐鶴的年紀還這麼小,之前有喝過酒嗎?就算身在組織,他一直以來都是個未成年人,就算喝過,也不見得能喝多少...
伊佐鶴接收到了對方眼裡名為“擔憂”的情緒,他在别人看不見的角度,快速眨了下右眼,表示别擔心,沒問題。
隻見寶谷真伊女士潔白纖細的右手舉起酒杯,緩慢的小幅度搖晃了下酒杯,深紅的的紅酒輕柔的随着動作撞擊杯壁,她低眉斂目,輕嗅杯中紅酒的味道,随後舉起酒杯,睫毛顫動間緩慢的将深紅酒液飲盡,整個過程優雅無比,直教人移不開眼。
高橋直輝有點看呆了的意思,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對着降谷零開了個飽含誇贊的玩笑:“能與如此美麗有氣質的女士結婚,埃德加先生真是好福氣啊。”
“高橋先生說的沒錯,”降谷零彎起手臂,好讓一旁的伊佐鶴挽住自己,他敏銳的發現,對方喝下酒沒多久,臉上就開始泛起輕微紅暈,看來是個不太能喝酒的體質,可别酒精過敏了。他一邊擔心,一邊回應高橋直輝,“中國有句古話,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前世必然是修行了千年,這一世才有幸遇到真伊啊。”
“威爾遜...!别亂說。”伊佐鶴挽住降谷零的臂彎,好似害羞一般低下頭小聲說道。其實是他感覺有點頭重腳輕,糟糕,真是對自己的酒量沒把握,上一次喝酒還是在三年前了,隻是偷偷喝了一杯度數極低的啤酒,就昏睡了一整晚,第二天因為沒有上課被老師打電話詢問家長,當時正巧溫亞德女士剛下返回東京的飛機,接到老師電話之後她就迅速趕到了伊佐鶴的公寓,然後看到了房間内的景象,當時是伊佐鶴剛獨居沒多久,他記得當時自己舉手發誓各種裝可憐保證再也不喝了之後,才得以在克麗絲·溫亞德女士的允許下保住了獨居權利。
本以為經過三年,自己的酒量會有點長進,沒想到長進是長進了,但隻長進了一點點,真是有點漏算。
好在此時,端着托盤的燕尾服侍者走近這裡,來為四人替換飲品,伊佐鶴眼神與降谷零迅速交彙,随後趁着端起新酒杯的瞬間,“不經意間”一個不穩,香槟杯從手中脫落,杯中的紅色酒液順着滾落的酒杯傾倒在雪白裙擺處,痕迹如同血迹一般觸目驚心。
下一刻,酒杯跌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高橋直輝的女伴發出一聲驚呼,這邊騷動的聲音吸引了周圍許多人的目光,高橋直輝更是不滿的呵斥侍者:“你是怎麼做事的?這種錯誤都能犯?!”
“我沒事,高橋先生,不是他的錯。”伊佐鶴擺了擺手,提了提裙擺,随即略有些尴尬的微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沒有拿穩,隻是我現在需要去更換衣物。”
很明顯,撒了紅酒的白色禮裙現在是不能穿了。
“真伊,我陪你。”降谷零很是上道的立即扶住了真伊“女士”的腰。
“真是對不起,寶谷女士,埃德加先生,對我們的服務不周我深感抱歉,這樣,你,”高橋直輝指了指一旁正手足無措尴尬站着的男侍者,“你帶兩位前去三樓的總統套房,寶谷女士的衣服稍後我會派人盡快送到。”
“明白,先生。”名為三池吾的侍應生點點頭,帶領着伊佐鶴兩人向着電梯的方向走去。
直到三人一起走出宴會廳的大門進入電梯,三池吾才終于放松一點,對着伊佐鶴連連九十度鞠躬道歉,在伊佐鶴第四次表示真的沒事之後,三池吾終于暗自舒了口氣,展現出發自内心的真誠笑容,帶着身後兩人走出電梯。
三樓的走廊幽靜無比,不見人影,此刻唯有三池吾向伊佐鶴、降谷零兩人介紹酒店的聲音回蕩在樓層裡。
“塞拉斯酒店于19年前建成,可以算是東京的最有資曆的老牌酒店之一了,相信我們酒店的總統套房一定不會讓二位失望的,屆時、咦、嗳?”
三池吾隻聽見“嘭”的一聲,感覺到同時有什麼東西重擊在自己的後脖頸兩側,不待他反應過來,口中的話語便戛然而止,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站在身後的二人對視一眼,然後都略有些尴尬的收回舉起的手。伊佐鶴感覺額頭有黑線滑落,他沒想到降谷零先生和自己抓的時機那麼一緻,本來這一記手刀下去三池吾也就暈半個小時,沒想到同時遭了兩次重擊,這下沒40分鐘他是醒不過來了。
降谷零先生輕咳一聲,一邊把三池吾拖到位于監控死角的雜物間内,一邊按動貼于左耳後,隐藏在金發裡的一粒圓形黑色小型耳機:“觀察小組,我已和君度進入三層,接下來請注意随時接收指令。”
“收到,注意隐蔽。”赤井秀一随手向後一扔煙頭,對着耳機回複。
在任務開始之前,已經查明該酒店的三部電梯内,全部都标配監控,而樓梯間内,雖有攝像頭但具有監控死角,二人很順利的通過樓梯迅速的來到位于四層的高橋直輝專屬辦公室。辦公室内此時空無一人,空間很大,一室一廳的布局,除了進門一個會客廳之外,還有一間關着門的裡屋,看着像是書房的樣子,裝修豪華令人咋舌。
“節省時間,分頭行動,安室你去找書房的電腦。”伊佐鶴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坐在了會客室辦公桌的電腦前,頭也不擡的開機點擊鼠标。降谷零一看就明白,伊佐鶴又進入工作(六親不認)狀态了,當下也沒廢話,立即開了書房門走進去。
“運氣不錯。”伊佐鶴笑了笑,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他已經在隐藏文件夾裡找到了組織想要的資料,設置隐藏文件,看來高橋直輝還是有一定的謹慎心理的,但是今天正好是酒會舉辦時間,一大部分的安保力量都集中在了一樓大廳以及酒店門口,三層四層竟然一個安保人員都沒有,看來是長久地平安讓高橋直輝的警惕性相應的降低了,不過他應該也沒想到,經過重重安保檢查進入到酒會的客人、自己邀請的從國外遠道而來的貴賓,竟然不是本人吧。
伊佐鶴取下後腦的柳葉形狀發卡,盤發因為起固定作用的發卡取下而松散,長發垂落下來,不過伊佐鶴無暇顧及,他撬開發卡,底部赫然露出一個精巧的銀色u盤,将u盤插入電腦,将資料進行拷貝,電腦顯示出距離拷貝完成還剩1分20秒,伊佐鶴吐出一口氣放松下來,還沒來得及通知依舊在書房電腦翻找的降谷零,就聽見耳機一股滋滋的電流聲傳來,跟着那邊響起諸伏景光略顯焦急的聲音:“君度,觀察到高橋直輝接了個電話後有一隊安保被抽調,現在正前往三樓的路上,他們接下來很有可能前往四樓!”
“注意安全,他們很可能有槍。”另一道屬于赤井秀一的凝重聲音傳來,此刻他正通過瞄準鏡觀察幾百米外的酒店内部動态。
伊佐鶴聞言蹙眉,被他們敲暈的侍應生目前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内醒來,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前去總統套房送衣物的侍者發現了房間内空無一人,同時三池吾也聯系不上,事關重大這才自己聯系或者經過層層彙報,使得高橋直輝得到了這個消息,但是沒想到高橋直輝如此謹慎,竟然直接抽調一隊安保力量前去探查,并沒有分毫想要聯系埃德加夫婦的多餘動作,看來是已經對他們産生懷疑了。
至于槍支,在來之前四人都沒猜到對方竟然如此手眼通天,能夠給僅是普通安保人員的隊員都配備上能讓赤井秀一都感到不妙的手槍,因為日本公民一般隻可以購買□□和獵槍,殺傷力較小,一般隻能用于打獵。
不愧是能跟黑衣組織扯上關系的酒店大亨。伊佐鶴暗自吐槽了一下,就聽見一陣腳步聲自書房内部傳來,顯然是降谷零也通過耳機頻道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别擔心,綠川,你跟諸星繼續觀察,随時注意指令。”伊佐鶴對着此刻表情凝重的金發青年點點頭,在電腦顯示拷貝完畢的瞬間取下u盤,随手丢給對方:“收好,别丢了。”
降谷零手比大腦反應更快的伸手接過u盤,皺着眉将u盤收進衣物夾層,剛想擡腳跟上伊佐鶴,就發現剛走到房間正中的黑發少年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看見伊佐鶴背對着自己愣在那裡,降谷零開口打破了持續三秒的沉默。
黑發少年聞言轉過身,金眸中滿是嚴肅:“他們已經開始準備走樓梯上四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