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門口的迎賓服務員不停地搬行李箱,源源不斷地顧客,停車場幾乎停不下車。
時清夏身上穿着那件寬大的長羽絨服,溫暖的溫度把她包裹起來。
她坐在靠窗的休息區等待,桌子上面擺着精緻的甜品點心,她卻毫無食欲。
她的懷中抱着抱枕,眼中泛着點點的光,已經打了不止一次的哈欠,現在真的很想睡覺。
聞燃不知是水喝多了,還是吃壞了肚子,一下車就去了衛生間。
這會兒排隊的人正多,周知衍在前台辦理手續。
酒店外的雕塑被一輛緩緩駛進的黑色商務車遮擋,車子停好後。
季椿禮從車裡率先下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套衛衣,沒有了之前的嚴肅,多了些少年感的松弛。
他往酒店大堂裡走,高挑的屋頂上懸挂着璀璨的水晶吊燈,暖色調的燈光撒布在各個角落。
他們前幾日就已經辦理了入住,不用去湊熱鬧,腳下直奔住宿的房間方向。
通往房間的電梯要經過休息區的走廊,離他幾米遠的時候,有個人從前台走來,出聲叫了聲。
“清夏。”
聽到耳熟的名字,季椿禮的腳步緩緩停下,帶着疑惑地視線看了眼那男人的方向,跟随着他的移動,目光落在了阖上眼休息的時清夏身上。
季椿禮認出了時清夏,沒想到她也在這個酒店。
時清夏整個人無力的坐在沙發上,聽到周知衍的呼喊,她掀了掀沉重的眼皮。
懶懶地伸了個懶腰,腦袋撇向一側,她輕聲回複:“知衍哥,好了嗎?”
周知衍走近,沒有坐下,晃了晃手中三張疊在一起的房卡:“走吧,去休息。”
時清夏将手中的抱枕放到另一個沙發上,朝周知衍伸着手,周知衍意會,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來。
她的身上還穿着季椿禮的衣服,他們背對着季椿禮,挨得有些近。
在季椿禮的眼中像是時清夏靠在了周知衍的懷裡。
時清夏皺眉看着房卡,确認上面的房間号,三間房都不在同一層。
周知衍看出她的心思,笑了笑,誰都希望在同一層:“沒辦法,今天人多,我看這三個房間的位置還不錯,我們就住一晚,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周知衍把羽絨服的帽子給時清夏拉過,蓋在她的腦袋上,和她開玩笑。
他拿出電話,在上面劃了幾下,撥出聞燃的号碼,想問他快了沒。
“你怎麼不走?”嚴亞晨剛給顧叙也挂了電話,讓他去酒店餐廳打包吃的回來,今天吃的食物早就消化了。
再不吃東西他就要餓死了,這應該算工傷吧。
嚴亞晨從外面進來,還以為季椿禮早就上去了。
沒想到他站在走廊上一動不動,他還以為季椿禮在等他們。
嚴亞晨叫季椿禮半天,他也沒反應。
看到季椿禮愣住的模樣,嚴亞晨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那是倪裁判?”嚴亞晨盯着時清夏的背影錯認成倪淋,語氣中還有些驚訝。
她們身高差不多,倪淋是裁判裡的唯一女性,每個裁判長都發了統一的黑色羽絨工作服,衣服後背那塊繡着一匹飛馳的馬,所以很好認。倪淋明天不來當裁判,今晚比賽一結束她就說連夜要回市裡了。
在這兒見到她,嚴亞晨還是有些意外:“我記得她不是回市區了嗎?去打個招呼。”
“......”
季椿禮在嚴亞晨的身後沉着一張臉,他的嘴唇張了張,卻沒說出一個字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想上前的腳步宛如灌了鉛。
仔細看也能看出時清夏身上的衣服明顯大了許多,那樣子一看就不是倪淋。
唯一能穿上這件衣服的,除了他們,就是當時在馬廄裡的時清夏。
周知衍給聞燃說了他們在哪個樓層等他就挂斷了電話,時清夏垂着腦袋,一點也不想動,周知衍的手攬着她的肩膀,推着往電梯那邊走。
在嚴亞晨和季椿禮他們看來,這動作好像是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情。
“原來是倪淋的男朋友來了啊,怪不得住下了。”嚴亞晨的腳步停下,看到此景明白了,但他沒搞清楚狀況,一直以為是倪淋。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他嘴裡說出的話讓季椿禮聽的有些刺耳。
季椿禮緊繃的唇,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心中莫名的煩躁,燃起一股醋意。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走遠的時清夏,心髒有那麼一瞬間的刺痛,疼到不敢用力呼吸,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拳。
現在他非常不爽,但他又能以什麼樣的理由站在她的身邊,他非正牌。
他的一見鐘情現在看來有點傻。
或許他是她身邊其中一條上鈎的魚,他還以為她的情有獨鐘隻對他,原來都是他的錯覺。
季椿禮的嘴角似有一抹自嘲的苦笑,明明見面的次數五根指頭都數的過來,明明是她先來招惹他的,卻讓他動了心又動了情。
而她轉身就投入了另一個人的懷抱中。
可他卻深陷泥潭裡好像走不出來了。
季椿禮還在恍神,嚴亞晨像是發現了什麼八卦,臉上的笑容藏不住,他記得倪淋沒對象,還說什麼今晚回家,這不是妥妥的地下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