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看到時清夏的态度和以往在飯桌上的态度有所不同,她滿意地笑了。
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她朝着顧芙昕和沈臨松提議:“待會兒吃完飯我們去附近的博物館逛逛吧,顧夫人和沈董下午可有安排?”
沈臨松當然是一切聽顧芙昕的安排,顧芙昕看了眼顧書錦和時清夏,懂了何婉的意思。
“今天已經沒什麼事情了,既然時夫人都這麼說了,正好我們也好久沒去過博物館了,一會兒我們就一起去吧,你說是吧書錦。”
時清夏低着頭一言不發,看來剛剛她和顧書錦走的太近了,和平時不太一樣,以至于讓他們誤會了,早知道就冷漠一點,裝作不認識顧書錦了。
這種事上她沒有任何資格可以出聲拒絕,如果說了,打臉的是她父母,隻要身邊的顧書錦說不去,那這場相親就會到此為止,他們就可以各回各家,她也可以在三點比賽結束前趕到賽場。
顧書錦靠在椅子上沉默一會兒,眼神向下看去,時清夏不動聲色的伸着兩指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他擡眸看了眼正假裝吃飯的時清夏,他挑眉:“那就去吧,反正也沒什麼事。”
他的話一出,時清夏的手僵在半空中,往嘴裡遞食物的動作停下,她把食物又放回到了碟子裡,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又不能表現得很明顯。
“時清夏,你下午應該也沒什麼事情吧?”顧書錦明知故問,時清夏剛剛才和他說了吃完飯還想趕回馬場看比賽,他現在這個樣子,時清夏怎麼可能說出不去的話。
“沒,沒有。”時清夏沒了食欲,飯吃不下去。
顧書錦卻是很滿意時清夏黑臉的樣子,直到吃完飯,時清夏整個人都不在狀态。
他們走在父母的後面,顧書錦看出了她的不高興,胳膊肘頂了頂時清夏的胳膊:“别愁眉苦臉了,和我一起去博物館不開心?”見時清夏沒理她,他掏出手機:“還是因為聞燃哥?他那邊我給你和他說。”
“不是,不用。”時清夏閉了閉眼,丢下四字,腳步快了許多,不再和顧書錦走在一起。
現在她特别心煩,為了找到季椿禮她去研究不懂的馬術,身上現在還有從馬背上摔下來的淤青,每場比賽即使沒有他,她也全程觀看完,不氣餒覺得總會找到,大不了多點時間,她之前又不是沒有這樣做過。
可如今,季椿禮就在她的面前,還要教她騎馬,對于一個自己念念不忘喜歡的人,任誰都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結果她走了,她居然放了他的鴿子,最後離開狼狽的樣子還被他看到,在那種情況下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季椿禮會覺得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随意玩弄他的人?
時清夏的滿腦子裡都是季椿禮對她的評價,對她的印象,一點兒也不好,可她又做不了什麼能挽回的辦法。
現在的這種局面,她怨不到任何人,她隻能怪自己,怪自己不夠勇敢的去說一聲不,去拒絕不願意做的事。
時清夏從包裡掏出手機,點開了與聞燃的聊天框,指尖停留在鍵盤上,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他們也很用心的在幫她,是她不給力,像是即将進壘的球,明明可以完美的來一擊,卻因她腳下輕滑了下錯過。
[聞燃哥,我下午有事走不開,麻煩幫我和季椿禮說句抱歉,謝謝你和知衍哥幫我。]
時清夏删掉中間的那句[以後有機會再一起練習。]
還再什麼啊,以後能不能再相遇都不一定了,即使遇見了,季椿禮也不會教她騎馬了吧。
她收起手機,等上身後跟來的顧書錦:“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我隻是有些事沒處理完頭疼。”
“那我們不去了,我這就去和他們說。”顧書錦看到時清夏微微濕潤的眼,有些慌了,他原本隻以為她要去看比賽,加上聞燃不會說什麼,他就想捉弄一下她,沒想到還有其他事情,那件事對她一定很重要吧。
“不用了,剛剛已經處理完了。”早幹嘛去了,時清夏撇撇嘴,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心到内髒有股酸疼,像是攪拌機這兒攪和一下那兒攪和一下。
她也不想太多人知道她在找季椿禮,畢竟八字沒一撇。
他們進入電梯,門緩緩合上。
很快電梯到達,季椿禮他們從裡面走了出來,這會兒是休息時間,下午基本就沒有比賽了,隻剩閉幕了,私人俱樂部沒那麼多講究,幾乎就是歡呼,可以随意匹配隊友一起騎馬。
嚴亞晨不知道季椿禮要做什麼,但他看着季椿禮的臉色不是很好。
顧叙也也不明白一上午發生了什麼,明明吃完飯那會兒還好好的,他突然來VIP包廂難不成是要去找時清夏?
季椿禮快步走着,他之所以這個點這麼早來VIP包廂,是因為他放不下時清夏,她離開的急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現在還在馬場裡嗎?還是說已經離開,他想要弄清楚。
VIP包廂裡,聞燃看到時清夏發來的信息,把手機扔在一邊,他都不想回了,看着就來氣。
“你說說時清夏,又跑了,真是沒出息,你要是以後再讓她去4°上班,我就給你拆了。”
周知衍坐在沙發上,聽到聞燃說要拆4°嘴巴疑惑微張,歪着腦袋表示不理解。
“這麼短的時間裡,我已經聽你說過兩遍要拆4°,它到底怎麼招惹你了?”
“剛開時清夏還說在比賽結束前趕回來,這怎麼突然就不回來了?”聞燃皺眉,仔細想了想,雙眼睜大,覺得不可思議:“該不會是清夏回去相親,又一見鐘情上其他人了吧,她看不到現在的希望,選擇放棄?”
“咳咳咳”周知衍突然掩嘴幹咳幾聲,聞燃背對着門口拍了下桌子:“你也覺得是吧,我就說她怎麼就不來了。”
聞燃看到周知衍的眼神朝他的背後看,他轉過身,季椿禮冷着一張臉,一言不發,他就靜靜地站在門口。
顧叙也準備敲門的手尴尬地停在門上,嚴亞晨不明白這極低的氛圍是什麼情況,先他們一步走進。
聞燃心虛起來,趕緊找借口:“我是說清夏以前,她媽媽給她打電話有點事,她下午來不了了,今天的騎馬應該不能一起和森教練練習了。”
糟糕,他好像越解釋越亂了,嘴都瓢了,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