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銳回到家,調低空調溫度,躺在床上玩兒手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被流鼻血塞的紙團阻塞呼吸憋醒時,睜開眼外面已經漆黑一片。
鼻血早就止住了,他扔掉紙團,在床上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晚上7點多。
弋銳想起黃鶴叮囑他要看班級群通知消息,于是他打開微信确認聚會時間,發現平時安靜的同學群此刻瘋狂刷屏中。
大家久違地聊了五百多條信息,弋銳爬樓看了一會兒,大多都是沒用的水群信息,互相在群裡問是否參加聚會,詢問各自近況之類的。
置頂消息是班長發布校慶當天安排的群公告:
明天(本周日)是母校五十周年校慶,學校将面對社會開放一日,歡迎曆屆校友回校參觀,有意向的同學可以自行前往。下午16:00在校同學在一号教學樓前合影留念。
晚上報名參加聚會的同學合影後出發至餐廳聚會,聚會名單已收齊,共二十人參加。聚餐地點如下,包廂:喜相逢。
緊接着又發了一個地圖定位,是學校旁邊的一個商務餐廳——喜樂會。
由于家裡生意的關系,弋銳對市裡有名的餐廳和酒店了如指掌,喜樂會在本市算得上前五位,屬于高端宴會餐廳,每逢畢業季想在這家辦升學宴的,黃道吉日要預定婚宴的人多的數不清,這類大包大辦的宴席預定都得排隊。
同學們的日子也是好起來了!
從前那些跟他在學校裡追逐打鬧的身影不知道現在都變成什麼樣了,弋銳無法想象原來班級那些同學坐在裡面會是什麼樣的場景,會不會像猴子開會?
反正他和黃鶴這麼多年,看着是沒什麼長進的。
弋銳拿起手機,跟上隊形,在群裡敲了個“1”,再給黃鶴發消息:明天13:40到我家接我。
黃鶴秒回:好的老闆。穿好看點,熹貴妃回宮了屬于是。
?少跟文姮看點兒電視劇吧你。
黃鶴是弋銳的發小,以前兩家住同在一個小區,中間隻隔兩棟樓。
因為兩家孩子一樣大,父母在小區溜孩子總能遇到,一來二去便熟絡起來。
弋銳出生沒多久,他爸就決定自己開餐廳,剛開始隻是個小飯館,夫妻倆起早貪黑地幹活還要帶孩子,十分不容易。
黃鶴父母為人很好,媽媽是小學老師,所以弋銳從幼兒園開始,放學之後就經常在黃鶴家學習吃飯,晚上弋銳爸媽再接去孩子回家。
到了小學,弋銳中午不是去自家飯館,就是跟黃鶴回家蹭飯,他倆打從記事起就厮混在一起,是真正意義上從小玩兒到大的朋友。從幼兒園起就在一起念書,一路同校到高中,而且經常被分在同一個班級,一直到弋銳轉學。
讀高中的時候,政府推動城市發展,黃媽媽因為工作調動去了經濟新區,黃家拿着教師購房福利在那邊買了新房,于是一家子都搬過去了。
老房子就租了出去,本來是沒打算賣的,但是今年黃鶴和文姮結婚,需要新房,另一方面看樣子他們一家子也不打算再回市中心這邊了,黃家才把這套房子轉賣給了當時的租戶,也就是現在的房主。
當年弋銳被出櫃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黃鶴差點跟冉谷宇父母在教務處打起來。
弋銳問過黃鶴怎麼看他和冉谷宇之間的事情,黃鶴隻回他:”老子真是白為你差點跟那一家傻X打起來!”
後來弋銳轉學,高三學習緊張,那半年他倆才很少聯系,直到畢業後弋銳回家倆人由臭味相投混在一起。
上大學弋銳去了别的城市也絲毫沒有影響他倆的革命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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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黃鶴和文姮一起來的,他倆一點半到的時候弋銳已經收拾好在等他了。
黃鶴個子比弋銳稍微低一點,打眼一看幾乎是一樣高的,但是人要比弋銳壯一圈,他穿着西裝,頭發做了造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領什麼國際獎項,
對比弋銳穿着休閑褲,上身一件寬松的休閑襯衫,袖子挽到一半,跟平時沒什麼區别。
弋銳整個人比黃鶴白兩度,182的身高,加上剛好長度到眼睛上方、橘色微卷的頭發,看上去有點像偶像男團成員,黃鶴站他旁邊活像個保镖。
弋銳還沒開口損他,就被黃鶴捷足先登:“去菜市場買菜都比你穿的正式,你給我換一身,這麼重要的場合,穿正式一點,咱倆不得獨領風騷!”
“我去菜市場都穿短袖,顯眼包留給你當,我做人低調。”弋銳回他,“走吧,趕緊的。”
“你低調你頂一頭黃毛?”
“你色盲?認識你這麼多年我怎麼不知道。”
文姮在旁邊看着她倆互掐,笑個不停,對黃鶴說:“我就說你穿的太正式了,偏不聽。”
“沒事,我要做全班最耀眼的星。”黃鶴厚着臉皮,決心同學聚會的場面要撐住了。
弋銳家離學校很近,開車10分鐘就到,三個人鬧了一會兒才不緊不慢地出發。
一中作為本市重點高中,座落在市中心繁華地段。
在他們畢業這些年甚至還新蓋了一棟教學樓,操場也擴建成原來的兩倍大,比他們上學那時候條件好得多。
五十年是大校慶,學校十分重視,所以辦的很隆重,學校大門一進來的路兩旁陳列着校史裡程碑事件介紹、傑出貢獻人物介紹的展示闆。
為了慶祝校慶,還特意辦了兩個活動。
一個是下午在多功能活動廳舉行得校慶彙演,但是隻邀請了學校領導、老師、以及在讀學生家長,畢業生無法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