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銳趁着陸皓去洗澡，将卧室窗戶打開一條縫通風透氣，又把茶幾上的空瓶子和煙灰缸瘦收拾了，打包好垃圾放在門口，這才坐沙發上歇着。

一叫夾心兒名字，小貓就過來找他，弋銳抱着貓咪撸貓，念叨：“你爸爸我跑來給你二爸爸當田螺姑娘來了！”

小貓咪在他懷裡打起呼噜，眯着眼睛用頭蹭他的手，不理會他的碎碎念。一直到陸皓洗完澡出來坐到他旁邊，夾心兒才跑開在房間裡跑酷去了。

陸皓洗完澡，刮了胡子，身上又變成弋銳熟悉的薄荷木質味，他問陸皓：“切蛋糕？”

“好。”

兩人挪到餐桌上，弋銳手裡拿着蠟燭問：“過24，還是25歲生日？”

“24，比你大半歲。”

果然，陸皓還是比他大，所以一個年級是因為内生日太靠年底了，就往後推了一年上學，所以跟自己一個年級。

弋銳把數字蠟燭插好點着，心想這個情況唱生日快樂歌也太詭異了，于是他說：“許個願吧。”

陸皓聽話的閉上眼睛，不知道默想些什麼，片刻後睜眼吹滅蠟燭。

蛋糕不大，兩人一人切了四分之一，弋銳接過他遞過來的蛋糕，将旁邊的禮物盒子推到他面前，“禮物，等有空了再拆吧。”

“好，晚點拆。”

弋銳低頭默默吃着蛋糕，空氣沉默的尴尬，陸皓先吃完，他手裡捏着叉子看面前的人腦袋頂。

是弋銳帶高中時的他帶來光芒，想着自己的生日，用心準備禮物和蛋糕，現在小心翼翼的照顧着他的情緒，包容自己這樣狼狽不堪的一面，陸皓長呼一口氣，放下手裡的餐叉，這才緩緩開口，“我不過生日，其實是因為我哥。”

弋銳聽到他的聲音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聽他說話。

陸皓有個哥哥叫陸明，陸建國以前工作忙，陸皓從小跟他哥就更親近，很崇拜他哥。

陸明從公安大學畢業那年當了禁毒警，工作一年後就因執行保密任務跟家裡幾乎斷了聯系，一消失就是兩年，陸皓當時剛初中畢業，他媽隻跟他說：“你哥執行重要的保密任務，沒辦法跟家裡都聯系。但是你爸他也是刑警，如果有什麼消息會告訴你爸的。”

于是陸皓一直把他哥當自己的榜樣，無論是練搏擊，保持好的學習成績，還是把當刑警做為自己的夢想，他都覺得身為陸建國的兒子、陸明的弟弟，自己不能給爸爸和哥哥丢人。

然而不管怎麼說，18歲那年他還是有少年人的年少輕狂，對世界保持着好奇。高二那年冬天他過歲生日，班裡有那麼幾個也已經成年的同學，說過生日去酒吧玩兒，成人儀式一定要特殊，吃飯唱歌沒什麼意思。

陸皓頭腦一熱也就答應了，生日當天下了晚自習，幾個男生結伴去了一家小小的酒吧，因為那家店開的時間久，裝修相對來說稍微老舊一些，所以價格也便宜，都是背着父母來的隻能用自己的零花錢。

幾個男生要了一個卡座，兩打啤酒，打算玩兒完就回去，重在體驗，而且回去的太晚也沒辦法跟家裡交代，出來用的理由都是給同學過生日，玩兒兩三個小時也就差不多了。

就是在他們意興闌珊，收拾東西準備走的時候，陸皓看見了陸明。一開始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個長的很像他哥的人皮膚黑，留着半長的男士發型，穿着皮衣，人也更瘦一些，怎麼看跟他哥的氣質都不太一樣。

他仔細看了一會兒，直到對方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似的跟他對視，他看到那人往角落裡走進了洗手間。

小夥伴們收拾好東西叫陸皓撤退，他墨迹了一會兒，等那人從洗手間出來，他确定那熟悉的感覺就是他哥。

“你們先走，在門口等我，看見我哥了，我得打個招呼。”陸皓以為是他哥趁他白天上學的時候回來了，再加上喝了酒本來就有點暈，所以完全沒多想。

他湊過去開心的跟陸明打招呼：“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讓爸先跟家裡說一聲。”

“我前兩天就回來了，一直跟朋友在外面呢，還沒回家。”陸明說：“你長高了不少啊。”

“那是，我天天鍛煉呢，那你啥時候回家，要不現在一起？”陸皓想跟他哥一起回家，兩年不見他有一大籮筐的話想問，也想和他哥說說自己這兩年的成長。

“這次不回去了，過兩天我就走了。”陸明拍拍他的肩膀，手停在他肩膀上使勁捏了捏。

陸皓疼的倒吸一口冷氣，這才完全清醒了，他哥看着他的眼睛發亮，大聲說：“趕緊滾回家，多大啊，學人家混社會？等你高中畢業再說。”

不等他反應，陸皓背後傳來陌生的聲音，着不知道哪裡的地方口音：“阿明，這你兄弟啊？怎麼沒聽你講過在榮江還有弟弟。”

“哎呀，小屁孩小時候天天粘我屁股後面，趕都趕不走，偶遇了說要跟我混社會。”陸明拍了拍他胳膊，一把将他推到一邊，不耐煩地說：“我就說我不來，這破地兒都能遇到老朋友！老大非要讓我來，麻煩。”

“啊那不是你從小在這邊長大，對這裡熟悉嘛，那你講你以前有沒有一些混社會的兄弟啊，我們這次可以聯系一下。”帶着口音的人瞥了陸皓一眼，沒當回事，自顧自跟陸明說着。

“沒問題，今天不就約了幾個。”陸明熟絡的跟對方稱兄道弟，勾肩搭背，“走吧，阿華還等我們呢。”

走之前他轉頭對愣在原地的陸皓說：“趕緊滾回家去，長大了哥再帶你混。”

剛才陸明捏他的時候他已經清醒了，陸皓看這情形判斷陸明應該是在執行任務，這種時候多說多錯，他隻能裝傻充愣，于是陸皓回答：“那我回去了，阿明哥，你需要弟弟就說話。”

說完還揮揮手，表示憧憬。

“你這兄弟可以哦，幾年沒見還想着你的。”那人拍了拍陸明肩頭，跟他開玩笑。

“幹正事兒，别拿我開涮了。”陸明說着，不再看他，和那人一前一後穿梭在人群裡往就把深處走去。

陸皓這才轉頭往酒吧門口的方向走去，在門口跟同學們彙合，韓君彥也在，但是他不認識陸明，開口問到：“你哥不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