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跑偏了。”看來弋銳這是想起來了，陸皓搖頭說，“高二冬天我哥去世之後，我就經常去你們那邊，我們碰到的次數不算少。”

言外之意是我們遇見過這麼多次，你卻不記得我。

他這麼說，弋銳就理解了，陸皓覺得陸明的事情跟他脫不了幹系，所以頹廢了，但是本質上他還是個好學生，别人叛逆抽煙逃課大家混社會，他也就是跑到教學樓的另一端偷偷抽個煙。

“我不太注意這些，當時就記得你不太說話，頭發挺長的，記不清長什麼樣了。”弋銳心虛，隻好承認錯誤，複又補充道，“再說，我可不是那種看臉的人。這麼想想，好像我轉學之前那段時間沒怎麼見過你吧？”

陸皓緩緩說：“有天下晚自習，我想約你來着，結果看見你在走廊親了冉谷宇......”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後面的事情弋銳已經知道了。原來那天從洗手間出來匆匆走過的人是陸皓，原來那麼早的時候他們曾錯過一次。

弋銳環抱住陸皓，親了親他嘴角，說：“過去不重要，現在才剛剛好。”

是了，高中時的弋銳會因為對方的主動而接受，也會因為對方的怯懦而放手，那個時候他或許還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喜歡，那年不堪一擊的感情如果對象換成陸皓，他也不确定是否會因為家人、老師的阻撓無疾而終。

而現在，他可以為自己一切想法和行為負責，陸皓出現的恰到好處。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等了你很久，也喜歡你很久。”陸皓說完，微涼的薄唇貼上弋銳，掌心撫摸着他的後腦勺，指尖在弋銳發間輕輕揉搓着。

直到弋銳感覺自己呼吸困難，陸皓才放開他。

弋銳不争氣的起立了，他垂着眼偷偷去看陸皓，他發現陸皓也十分明顯，手握成拳自然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沙發上，目不轉睛盯着電視，仿佛剛才吻他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今天這樣的情況顯然不适合再做點什麼，弋銳揮去腦海中的黃色廢料，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到：“你生日以後都這麼過行嗎？我們兩個人，吃個蛋糕，送個禮物。”

“好。”陸皓摟着他的肩膀，點頭回應。

“但是我生日得過啊。”

“嗯，好。”陸皓依舊簡單的回到。

弋銳知道，他是說到做到的人。

兩人專心看着電影，手機并排放在桌子上一起彈出微信消息提醒，弋銳拿起手機，看見是不醒人室群在說話，黃鶴發了一張KTV的照片，然後發消息：嗨起來！

他點開照片，韓君彥和班長也都在，還不等他說話，黃鶴又在群裡艾特他。

黃鶴：你倆出來玩兒啊。

銳利：不去。

黃鶴：我最後的單身之夜都不來，再說陸皓不是過生日嗎？

銳利：你懂什麼是二人世界嗎？

黃鶴：重色輕友，見色忘義，喜新厭舊？

銳利：？舊該不會指的我好大兒吧？

黃鶴反應過來弋銳說的好大兒不就是自己，回了個國際通用收拾表情包。

KTV裡韓君彥坐在黃鶴旁邊，看着群裡的消息，跟黃鶴說：“我就說他倆肯定不來，不信邪吧。”

黃鶴說：“現在信了。”

然後繼續在群裡發消息：你悠着點兒，過兩天我婚禮了你還得來呢。

弋銳頭靠在沙發上舉着手機打字，頓了頓問旁邊的陸皓：“黃鶴元旦結婚，你跟我一起去吧？”

陸皓點頭：“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弋銳删掉對話框的裡字，重新輸入：我必到，還有陸皓也去。

黃鶴：行，别秀了，比我還能秀的你是第一個。

弋銳把手機扣在桌子上，繼續專心看電影。晚上兩人點了外賣吃完飯，弋銳就自己回家了，盡管陸皓問他要不要留下，他還是斬釘截鐵地拒絕：“你是不是不行？我反正是太受折磨了，不行不行，回家了。”

然後逃似的跑了，陸皓扶着門把手看着空空的走廊，低頭笑了一下，他又何嘗不是呢，但是弋銳太有分寸感了，這樣特殊的日子，弋銳陪他度過最艱難的時刻，然後把空間留給自己。

他又一次照亮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