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骁語氣冰冷地說道:“現在打電話,讓你的人撤銷投訴。”
元骁将賀舟的手機遞了過去。賀舟用那隻擦傷不太嚴重的手接過手機,發現手機屏幕已經摔得粉碎,長按開機鍵沒有反應,他打開手機背面的殼子,發現裡面的電池已經不翼而飛——顯然,元骁當時撿起手機時,根本沒把摔出去的電池裝回去。
“手機壞了,電話卡還在,把你的手機給我用用。”賀舟有氣無力的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情願。
元骁拿過賀舟的手機,确認了一下真的沒有手機電池,便沒有多言,将自己的電話卡拔下來,換上了賀舟的電話卡。手機剛開機,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來電顯示是錢宇。元骁皺了皺眉,但還是把手機遞給了賀舟,示意他接聽。
賀舟接起電話,目光卻始終盯着元骁手中那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生怕它一不小心就捅進自己的小腿。
“舟哥,你人呢?回家吃個飯就沒影了,大家都在等你呢,今天藍沁妹子來了,就想再見你一面。”電話那頭音樂聲嘈雜,錢宇說話都是靠吼的,聲音還是有些不清晰。
“我今天不過去了,你們玩吧。”賀舟的聲音沙啞中帶着疲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元骁手中的刀,生怕它稍有動作。
“舟哥,你說什麼?你感冒了?”
錢宇的吼聲從聽筒中傳出來,格外刺耳,賀舟将手機遠離耳邊,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放高音量說:“你到外面接電話。”
“喂舟哥你說什麼?”錢宇的聲音再次傳來。
賀舟翻了個白眼,倒了八輩子黴了,車禍碰見元骁,接醉鬼錢宇的電話。
錢宇那頭嗡嗡的音樂聲漸漸變小,“舟哥,現在能聽到嗎?你剛剛說什麼?”
“我今天不過去了,”
“什麼?你今天不過來了,藍沁還在等你呢。”錢宇很看好賀舟和藍沁,兩人很般配的。
賀舟真是受不了一點錢宇這個大嗓門了,直接打斷了他,“給你說件事,我和元骁和解了,你讓兄弟們撤銷投訴。”
錢宇顯然吃了一驚,“你們什麼時候和解的?”
元骁的手機通話音量大,錢宇的話在賀舟耳邊炸開,同時也清晰地傳入了元骁的的耳中。元骁目光逐漸變得冰冷,等待賀舟的回答。
“就……就約我見面那天。”賀舟硬着頭皮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不自然。
“哎,你那天和他打了一架,回來不是罵了元骁快兩個小時,怎麼突然就和好了?”錢宇語氣中滿是疑惑,不确定兩人真的會和好。
賀舟沒敢看元骁的眼睛,隻是低聲說道:“哪有那麼多問題,我和解的條件就是打他一頓,說和解就和解了,你們趕緊撤銷投訴,我挂了。”
說完,賀舟匆匆挂斷了電話,擡眼對元骁說道:“這下你放心了吧?他們肯定會撤銷投訴的。”
元骁輕輕“嗯”了一聲,收回手機,将電話卡還給了賀舟。
随後,元骁摘掉手套,進到衛生巾仔細洗了手,然後将醫用工具用酒精消毒,戴上口罩和無菌手套,準備給賀舟處理傷口。
“咬着。”元骁将一塊紗布塞進賀舟的嘴裡。
賀舟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了太多,聽話地咬住紗布。但元骁似乎覺得不夠穩妥,又用繩子将紗布固定住,繩子繞過賀舟的後腦勺,緊緊綁住。
賀舟右腿上有一圈剪剩下的褲腿,布料已經和腿上的血肉黏在一起。元骁剪開褲腿,鑷子夾着一邊,用生理鹽水沖洗傷口,揭掉布料,動作不粗暴,算得上細緻,但每一下都讓賀舟痛得幾乎昏厥,本能的劇烈掙紮起來。
元骁手中的生理鹽水被碰的撒的到處都是,布料直接從傷口上扯下來大半,賀舟嘴裡嗚嗚哼哼,大概是在咒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