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骁聞言,伸手捏了一把賀舟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冷冷地說道:“閉嘴,再說你自己去。”
賀舟痛得大叫一聲,迅速收回手臂,低頭一看,手背上貼着醫用膠帶,膠帶下的棉花團染着棕紅色的血迹,而他的手背鼓起了一個很明顯的大包,泛着青紫。
“庸醫,看你幹的好事!”賀舟咬牙切齒,要不是此刻膀胱快要炸了,他一定會痛毆元骁一頓。
紮針沒紮好而已,大驚小怪,元骁瞥了一眼賀舟的手,别開了眼。
賀舟單腿站在馬桶前,身上僅剩一塊布料,他顧不得身邊的人,一把扯下,解放自己的膀胱,頓時感到一陣輕松舒坦。
他注意到元骁的目光,得意地抖了抖,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我的大強,你羨慕不來的。”
元骁偏過頭,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催促道:“快點。”
重新回到床上,賀舟已經熱得滿身是汗。他剛要張嘴抱怨房間悶熱,一塊溫熱的毛巾就蓋在了他的臉上。元骁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擦完臉,起來吃飯,順便把藥吃了。”
賀舟擦了擦臉,又想繼續抱怨,就見元骁從櫃子裡取出一個電風扇,接通電源,對着床的方向吹了起來。涼風拂過,賀舟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傷口的痛感也随着風吹散了,“沒有空調,風扇勉強及格吧。”
元骁在床邊放了一碗看不到幾粒米的稀飯和兩個包子。
“我受傷了你就給我吃這個?我一頓早飯最不好的也是五六十塊錢起,你就給我拿兩個包子糊弄我。”賀舟端起碗看了一眼,黃水裡飄着幾粒米,“你/他媽是不是尿裡面讓我喝呢!”
元骁洗電飯鍋的手一頓,“小米不夠了,湊合喝吧。”
元骁說的聲音不大,被水聲掩蓋住,賀舟沒聽清,嘴裡嘟囔,“靠,真窮瘋了,連米都舍不得放,等我傷好了,我搬兩袋米砸死你這個窮1逼。”
賀舟嫌棄的放下碗,胃裡空空,吃兩個包子墊墊也行,賀舟咬了一口就立馬吐出來,“元骁,你/他媽難道不知道我不吃香菇嗎!專門買香菇包子,你是想直接氣死我是不是!”
元骁擦完電飯鍋,不鹹不淡的說:“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賀舟不吃香菇還是因為小時候貪嘴,村裡有人種香菇,經常去偷摸拿兩個烤着吃,偏偏那天張平山去摘香菇,摘了個靠邊上的。
當時烤好的香菇賀舟第一個吃的,結果吃進去一股怪味,賀舟越嚼越怪吐了出來。
其他人見狀聞了聞沒烤的香菇,一股尿騷味,一問張平山,才知道摘香菇的位置可不就是村裡小狗經常撒尿标記的地方麼。
給賀舟惡心的膽汁都快吐出來了,發誓再也不吃香菇了。
回想起來,元骁笑了笑。
賀舟看着手裡的包子扔也不是,吃也不是,瞥見元骁臉上的笑容,就知道元骁想到了什麼。賀舟抄起枕頭砸了過去,又抓着床尾放着的頭盔砸出去,“元骁,你要是在笑一下,老子今天非和你狗1日1的拼命!”
元骁抓住扔過來的枕頭,又被頭盔砸了個滿懷,“不吃包子那你就吃點面包吧。”
賀舟接過面包,仔細的看了看生産日期保質期,确認沒問題後,才勉強的吃了,面包太幹,拿完像尿一樣的稀飯,賀舟閉眼給喝了。
包子是買藥回來的路上工地買的,去得晚隻剩香菇包子了。元骁吃了那兩個香菇包子,剛要上床睡覺,愛作妖的賀舟又嚷嚷着要刷牙。
被伺候刷完牙的賀舟躺在風扇前,享受着涼風,想起面包廉價的包裝,也不知道元骁什麼時候出去買的。正享受着涼風,元骁卻走到床邊,擋住風扇,将他整個人推向床裡邊,“你剛退燒,傷口還沒好,盡量不要吹風。”
賀舟看着元骁躺在他剛才的位置,撇了撇嘴,不滿地說道:“我就樂意吹,你什麼時候送我去醫院?我可不放心你的醫術。”
元骁蓋着薄毯,閉上眼睛,聲音有些疲憊:“投訴撤銷了,你公開道歉,等我轉正入編了之後,你随意。”說完,他的呼吸逐漸平穩,一夜未睡的他,已經抵擋不住睡意的侵襲。賀舟最後說了什麼,他也沒聽清。
賀舟躺在床上,渾身酸痛不舒服。腿架在半空,下半身不能随意挪動,他隻得将上身挪近元骁的位置,感受風扇帶來的涼意。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剩下風扇的嗡嗡聲和元骁均勻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