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骁站在床前,戴上手套,仔細檢查賀舟的傷口,重新上藥包紮。他的動作熟練而輕柔,語氣平靜地叮囑道:“你的腿錯位,傷口縫了針,以後用拐杖下地,護着些腿,不要讓傷口崩了。身上擦傷嚴重,最近少用力,傷口反複崩開,以後可能會留疤。”
賀舟“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接着,他聽到元骁說:“你最近就先住我這裡,等我過些天正式入編了,你再走。”
賀舟嘟囔了一句,“編制有那麼重要?”
元骁淡淡地回了一句:“鐵飯碗,你說呢?”
賀舟閉嘴,沒再說話,你的鐵飯碗跟我有什麼關系,等我回去了就把你的鐵飯碗砸的稀巴爛。
元骁給賀舟其他磕碰青紫的地方塗藥,瞥見那兩點殷紅,喉結不由的滾動了一下,突然覺得賀舟留在這裡也不是個好事。
上完藥,元骁拿了晾幹的短袖給賀舟穿,賀舟死活不配合,“你冷血動物啊,感覺不到房間裡的溫度嗎?這麼熱,你還讓我穿短袖,想換個方式悶死我嗎?”
元骁沒了耐心,把短袖放在床頭。
接下來的兩天,元骁沒有去上班。賀舟很是失望,看元骁整天坐在桌前看書,時不時寫寫畫畫,心裡也跟着平靜了下來。他随手翻看元骁的書,發現字迹工整,書面整潔,俨然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晚上,賀舟嚷嚷着要洗頭,元骁被他吵得煩了,隻好在床邊放了一個凳子,接了一盆水,準備給他洗頭發。
賀舟躺在床上,仰頭看着元骁。他的下巴微微冒出青茬,喉結随着動作輕輕滾動。賀舟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亂看,趕緊閉上眼睛。
“眼睛進水了?”元骁問道,音色清冷,聲音放低格外的好聽。
“嗯,還好,不難受。”賀舟含糊地回應。
元骁的手指輕柔地在賀舟的發間穿梭,泡沫漸漸覆蓋了頭發。賀舟有些不自在,想自己動手,奈何隻有一隻手能用,隻好作罷。
“你使點勁。”賀舟忍不住說道。
元骁手上沾滿泡沫,手指微微用力,“這樣呢?”
“再用點力,往上點。”
“這樣?這裡?”
“嗯嗯,就那裡。”賀舟這兩天隻是用毛巾擦頭發,頭皮癢得難受。雖然元骁洗頭的動作不太熟練,但洗完後的感覺還不錯,頭皮清爽了許多。
洗完頭後,賀舟左手拿着吹風機,笨拙地吹着頭發。元骁見狀,走過去接過吹風機,“我來給你吹,照你這樣吹下去,太浪費電了。”
賀舟哼了一聲,心裡嘀咕:這能浪費多少電?摳搜鬼。
享受完元骁的服務,賀舟提議下五子棋打發時間,元骁拒絕,“我明天上班,得早睡早起。”
“啊?你明天上班我怎麼辦?”賀舟有些慌了,不會讓他一個人呆着吧。
“你就在這裡呆着。”元骁發現賀舟的話越來越多。
靠,賀舟不滿地抱怨,“什麼?讓我一個人?那還不如殺了我算了。”
“早飯和午飯我明天準備好,你自己熱着吃。”元骁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哦。”賀舟低低應了一聲。
“門我會鎖好。”元骁瞥了賀舟一眼,見他眼珠子亂轉,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元骁不覺得賀舟能憑一條腿跑出去,在門口關了燈,房間瞬間暗了下來,微弱的月光灑在窗邊,勉強能照見床的位置。
元骁剛走到床邊就感受到一道勁風朝他面門襲來,擡手格擋,抓住了扔過來的枕頭,腹部受到頭盔的重擊,元骁趕忙推開,打開房間的燈。
燈光刺眼,看清賀舟正躺在床上悠然自得的擦着頭盔,自言自語道:“哎呀,我的好寶貝,你剛剛碰到了什麼髒東西,我給你擦擦。”讓頭偏過頭,問元骁:“怎麼了?剛不是關了燈,現在打開你不覺得浪費電了?”
元骁的拳頭緊了松,松了又緊,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這才在床底紙箱子裡翻出來一個台燈。
台燈雖然沒有燈泡亮,但也足夠照亮大半個房間,“睡覺,再作死,你的傷口就别想好了。”
賀舟冷哼一聲,洩氣地躺回床上,心裡盤算着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