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骁睡得早,賀舟卻沒什麼睡意。月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比台燈的光柔和,沒有那麼刺眼。
他偏過頭,看着閉眼熟睡的元骁,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這幾天元骁不知道藏了什麼貓膩,對他态度好的不得了,要是真想讨好他就應該趕緊把他送到正規醫院,再畢恭畢敬的伺候他吃喝拉撒。
賀舟想東想西,剜了一眼元骁,越想越來氣,伸手掐了兩把元骁。
元骁在賀舟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不想睡床上,地上給你留了位置。”
賀舟手背麻嗖嗖的,大動作搖着床背過身。
清晨,手機鬧鈴嗡嗡作響,元骁伸手關掉鬧鐘。賀舟的呼吸均勻地噴灑在他的肩膀上,右臂搭在他的胸前,打着石膏的右腿壓在他的腿上。元骁輕輕坐起身,将賀舟的手臂和腿挪回原位,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某個隆起的位置,随即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下床開始收拾洗漱。
今天是撤銷投訴後的第一天上班,元骁心情格外輕松,騎車的速度都比平時快了幾分。
人逢喜事精神爽,忙了一早上,元骁心情不錯,準時準點的到醫院餐廳吃午飯,柴雲和張朵朵坐在他旁邊,他們三人各忙各的,也隻有午飯時間能碰在一起。
三人聊起了最近的投訴事件,張朵朵八卦的說:“最近有不少人也接到了投訴,尤其是住院部的護士,他們被投訴得最多,醫院說要組織學習考核呢。”
“我聽說,編制馬上下來了,很快就能入編了。”柴雲壓低聲音,語氣中帶着一絲期待,替元骁高興。
“真的?元骁你終于要熬出頭了!最近這事鬧得,總算過去了。”張朵朵激動地用筷子戳了戳盤子,臉上滿是興奮。
“元骁,你這次……”柴雲正要繼續說,餐廳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大家以為是緊急情況,紛紛站起身。
“非常抱歉占用大家的午餐時間,現在我要向大家澄清一件事。”廣播裡的男聲清晰而響亮,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首先,我要向元骁道歉。醫院中關于元骁的绯聞和投訴,都是我做的。我要向你誠懇的道歉,元骁,對不起。”
“這件事情給你造成了困擾,我要向大家解釋一下事情的經過。六月二十三日,我在醫大校門口看見元骁和一個女人說話。在我未了解事情原委的情況下,出于嫉妒和愛慕心理,散播了謠言。其實那天和元骁說話的女人,是元骁的母親。之所以向醫院寫的投訴信,是因為元骁從來不正眼看我,忽視我的愛慕之心。”
廣播裡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元骁,我隻是喜歡你,想引起你的注意,才做了這些事情。向醫院投訴你是我不對,給你造成了困擾。但是,元骁,我是真的喜歡你。”
元骁皺起眉頭,聽着廣播裡的聲音,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火。賀舟這家夥腿斷了還不安生,居然搞出這種事。
“元骁,你那漂亮的眼睛,堅挺的鼻子,紅潤的嘴唇,我想親你,我想摸你的胸膛,想擁有你……”廣播突然一陣嘈雜,幾秒後聲音戛然而止。
餐廳裡瞬間安靜下來,随後爆發出一陣竊竊私語。不少認識元骁的人都盯着他看,目光在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唇上來回打量。
柴雲和朵朵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隻得跟着元骁匆匆離開餐廳。
三人坐在醫院花園的長椅上,柴雲忍不住問:“元骁,剛才那人是誰?你知道嗎?”
元骁搖了搖頭,臉色依舊陰沉。
“到底是誰啊,這麼缺德!一個男人在醫院給另一個男人表白,本來謠言和投訴的事都過去了,現在又來這一出,元骁你要不去寺廟拜拜佛,去去晦氣,怎麼這事都能讓你攤上。”張朵朵憤憤不平地說道。
這時,一個男人從三人面前跑過。張朵朵眼尖,認出是熟人,連忙喊道:“錢宇!錢宇!你是找雲雲的吧?我們在這裡呢!”
那人停下腳步,笑着轉過頭來,一手抓了抓頭上的卷毛,“你們在這裡呀!吃過飯沒?我想着給雲雲送愛心便當呢。”
“吃過了。你是不知道,今天餐廳發生了一件大事。”張朵朵說完,突然意識到元骁在場,趕緊閉上了嘴,沒敢繼續八卦。
錢宇咳嗽了一聲,故作輕松地問:“什麼大事呀?”
元骁看着錢宇額頭冒汗、頭發散亂,一副心虛的模樣,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錢宇坐在柴雲旁邊,長長呼了一口氣,試圖掩飾自己的緊張,餘光時不時偷瞄元骁。
元骁淡淡地問:“你給柴雲送的愛心便當呢?”
錢宇身體一僵,心虛地回答:“這不過來晚了,錯過用飯時間,我就放車裡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