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沒死。”嬴政望着她,眼中掠過幾分淡然。
她沒死,他早就猜到了,隻不過她這身衣服……真是一言難盡。
宣瑾用袖子遮擋着風:“現在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嗎?!您要不要想想,我們該怎麼出去!”
“這不是你搞的鬼?”他凝眉。
在宮裡見到她并不為奇,因為他知道,她總歸是要來找他的,以任何方式出現都不會令他意外,可是這次見面卻是在這種場景之下,實在讓他接受不了,但勉強能忍。
其實在方才對上她的一雙眼睛時,他就下意識把髒帽子扣到了她的頭上,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除了懷疑她,他沒别的可懷疑的人選了。
宣瑾心罵怎麼什麼壞事兒都能找到她頭上,她大聲道:“我承認你夢裡的那個鬼是我,但這霧真不是我弄的!!!”
嬴政對她的懷疑抹消了三分,直到看見她快要被這狂風吹走時,懷疑才全部消失。
她再怎麼樣,也不會把自己置于危險,所以做出這場景的不是她,至于她扮做鬼來夢裡追他這件事,可以容後再追究。
這時風變小了。
“大王,您是在想辦法嗎?”不得不承認,他們二人之間的腦力擔當隻有他,宣瑾是想不到一點辦法的,隻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嬴政靜默片刻,終于想出一句話來應對她:“寡人遇見你就沒好事兒。”
宣瑾尴尬地低下頭,覺着似乎這次的事确實因她而起,于是,她的手伸進衣袖裡摸了摸,嬴政在旁看着,心說她該不會是有辦法了吧?
随後,他看到了一隻已經将近枯萎的花被她拿了出來,她又遞到了他面前,用令他聽得耳朵想主動關閉的語氣說:“送你一朵小紅花。”
嬴政:“…………”
他很想說,這花真醜。
可沒等他說出來,風又吹了起來,這次的力度比之前的還要大一倍,還是從宣瑾的左側面吹過來的,她根本沒有防備,一時之間難以站穩,隻能被動地後退數步,最後都要飛到天空中去了。
阻止她與天空相擁的是一隻大手,非常及時地抓住了她,她奮力睜開眼睛,看見的是嬴政那可靠的身影。
他實在是太可靠了!很難想象,他這樣的身軀竟然能讓兩個人站在狂風中一動不動。
嬴政下意識的動作在過後也無法理解,但這是後話。
“那些做法的人呢?他們怎麼不見了!”宣瑾眯着眼向四周看去,未見一個人影。
如果說嬴政剛才是因為離她近才被她看到的,那麼那幾個做法的人則離她更近,現在看不到了,隻有兩種回答。
一,他們被這邪風吹遠了。二,是他們操控這邪風,所以他們才不在這裡。
下一秒,邪風變得小了很多,宣瑾看見十米處出現幾個人的身影,他們的步子很慢,似乎沒有被風影響,離得更近了些,便看到了他們手上提着的燈。
沒錯,是用來引路的燈。但卻不是為人引路,是為鬼。
宣瑾确認他們是鬼的理由有兩個。一,人不可能飄着走,這她經曆過。二,他們的雙眼無神,那被他們拿在手裡的燈沒有受到風的一點影響。
嬴政後退一步,察覺到自己還拉着她的手腕時,不僅趕緊松開,還用他那高端料子做的衣服擦了擦。
宣瑾歪了歪嘴:“……”
隻見那些有着正常人形的鬼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模樣逐漸清晰,雖然他們面部蒼白,周身沒有半點人氣,但還是能看出他們的年齡的,而且再近點觀察,便能看見他們的衣服上血迹斑斑,甚至還在往下滴着血。
“這些鬼……生前遭遇了什麼?”宣瑾皺着眉,問出這句話時,她側身一躲,一列男女混鬼從她面前走過。
“鬼”,嬴政也是這麼認為的,隻是他記得某人之前信誓旦旦地說過,世上沒有鬼。
這些人有的身着侍衛标配的黑衣,有的身着宦官素色衣,還有的身着淺粉色宮女衣,整體來看,是宮裡任職的人無疑。
“他們都是宮中之人,大王……您之前沒見過?”
嬴政微微搖頭,用一個動作一并回了她的兩個問題,雖然他處在宮裡的時間長,可他并不認識他們,再說宮裡那麼多人,他哪能都認識?
緊接着,從他面前走過一女鬼,嬴政瞪大了雙眼,比以往都震驚——他記得她!
“這不是你麼?”嬴政指着那後來走近的鬼,他内心十分的确定。
宣瑾去看,那個與她長相一模一樣的鬼從她面前經過,身着她為奴婢時的衣服,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紅得吓人。
“她的脖子……”
“哦我想起來了!這是我第一次死!是被白绫給勒死的!”
嬴政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想開口問時,又一個和她長相一樣的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