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萱璃心口一緊,心髒猛然提了起來。無照不得入宮,若是被人發現,輕則也是少不了牢獄之災的。
皇宮這個地方,若不是皇宮貴族,可不是随意可以出入的地方。
手上一暖,荷萱璃低頭,是羅白清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羅白清擡頭遞出一個令牌,純青的玉石,上面刻的是禦史府的紋樣。
守門的小兵看了一眼連忙放行。
“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這就請羅禦史進去。”
馬車緩緩進入宮門随之而來的流言蜚語也應聲傳來。
“你聽說了,荷大人今日怕真的是觸怒了龍顔。”
“勾聯匪徒禍害朝政,這若是換做誰都不可能容忍的。”
“慘啊。”
議論聲逐漸遠去,荷萱璃的心也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父親他,怎麼會?
荷萱璃怎麼也不敢相信父親會是這樣的人。
父親一向為官清正怎麼可能做出勾結匪徒這種事情。
攥着裙擺的手不自覺收緊,羅白清見荷萱璃的情緒不對,開口想要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萱璃,或許事情并沒有你想象的嚴重。”
荷萱璃猛然擡頭對上羅白清的眼睛,開口聲音依然帶上了哭腔:“阿清,我不信父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羅白清對上荷萱璃的眼,少女的眼眶依然紅了。
但眼中卻滿是倔強,強忍着不讓自己落下淚來。
這個消息許是對荷萱璃的沖擊太過強大,以至于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也是換做誰都不願意相信自己朝夕相伴的家人,會是一個通敵叛國的惡人。
羅白清道:“不會的,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要輕易下結論。”
一路上荷萱璃都低着頭,穿着宮中侍衛的服飾跟在羅白清的身後,成功的找到了荷父所在的地方。
剛到大牢門口,迎面兩側就站着守門的士兵,荷萱璃努力抵着脖梗生怕别人看出什麼。
羅白清自然的拿出令牌道:“羅大人何在,刑部按令審問。”
守門的士兵看到羅白清手中拿的令牌,下意識就以為關于羅大人的案子是由羅白清審理。
羅白清當今剛及弱冠,可因為出衆的才智在十五歲那年就被先帝破格,不必科考就可在旁聽政。
也因此讓羅白清小小年紀便有了豐富的審理經驗,如今朝中案子,無意沒有不經過他之手,所以當羅白清說要審理羅大人的案件時。
都沒有生出懷疑的心思。
如今五年已經過去新皇依然從政五年。
五年新登登基不久,下面自然也有很多不臣之人想要趁亂撈些好處,最近兩年開始流行起來的西南匪患便是其中之一。
大牢内很暗,一股難聞的馊臭味也随之撲面而來,荷萱璃不自覺的拽緊了羅白清的衣擺。
羅白清感受到自己身後的拖拽,腳步并未停留隻是很自然的繼續往前走着。
前面帶路的小兵也因此沒有注意到荷萱璃的動作。
很快被帶到荷父被關押的地方,荷萱璃借着微弱的燭火看到靠在牆壁處的父親。
想要去沖上前慰問,但見到小兵還在隻得按捺住心中沖動。
等羅白清将人支開。
确定人已經走遠荷萱璃才一把抓住牢門朝着裡面喊道:“爹。”
“女兒?!”荷父猛然回過頭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去。
荷萱璃道:“父親是我。”
荷父也撲在牢門上不敢置信的看向會出現在牢中的女兒:“你一個女兒家出現在牢中稱呼體統,況且這是皇宮,若是被人發現—”
荷萱璃打斷道:“沒,沒有被發現是羅白清護着我,帶我來這裡的。”
荷父擡眼看向站在荷萱璃身後的羅白清:“簡直胡鬧,快快帶她離開。”
而在荷萱璃還在和父親相見時,牢門外守衛的士兵都不寒而栗起來。
門外齊刷刷的跪倒一片。
“參見陛下。”
談酒生生看了眼敞開的大門,蹙眉道:“有人來過?”
為首的士兵回道:“是羅大人。”
談酒生疑惑:“他來幹什麼?”
為首的士兵瞬間哆嗦起來:“是,是羅大人自己說,說是來奉命審案的。”
談酒生眉梢一挑:“查案?”語氣雖是疑惑卻滿是壓迫。
越過人群徑直往大牢内走去,跟在身後的齊公公轉頭看眼還跪在地上的士兵道:“一群沒用的蠢東西,都先在這裡跪着吧。”
說完連忙小跑着跟了過去。
此時的荷萱璃還在和父親寒暄,羅白清卻敏銳的發現了不對:“有人。”
在談酒生轉過走廊的那一刻,羅白清搶先一步将荷萱璃擋在了自己身後。
一瞬間四目相對。
談酒生目光從羅白清眼前移開,注意到他身後一直低着頭的荷萱璃。
擡步上前。
聽着耳邊漸進的腳步聲,荷萱璃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垂着頭隻能看見來人的衣角,和鞋底暗黑的繡文。
眼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最終停留在距離自己一寸的地方。
荷萱璃聽到來人問:“你是何人,給朕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