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林公公心下一驚:“陛下可是腿疾又犯了?”
談酒生一隻手扶着膝蓋顯然就是。
林順德慌忙去外面宣太醫。
太醫趕到時,将談酒生的衣袍卷起,暫時用針灸給他緩解頭疼。
過了一會兒,談酒生的面色才漸漸好轉起來。
談酒生今年也不過二十有二,可卻被腿疾纏身了十年之久。
久到談酒生自己都已經習慣了。
太醫見陛下狀況好了些又給談酒生開了一些藥,囑咐道:“陛下,您這腿還是多愛惜些的好,陛下患病多年可遲遲都未有找到根治的法子,如今發作起來也越是頻繁,陛下還是愛惜自己的好。”
換誰也不會想到堂堂九五至尊的當朝天子,卻是一個要靠藥物吊着的半瘸。
雖然平日裡看不出來,可若是發病,談酒生就慣常乘坐軟轎。
有時就連上早朝之事,也是直接讓宮人将自己擡到大殿之内,讓宮人們将轎子擡到大殿上台的正中央,談酒生就這樣虛虛的隔着簾子,聽着大臣們講述近些天的政務。
談酒生剛登基時,偶然的一次腿疾發作,他卻不能讓大臣們看出端倪,最後便選了軟轎,如此聽了一早的朝政。
當時他還記得在他以此模樣出現在衆人視野時,當即就有人說他此舉太過荒唐,曆來沒有那個皇帝能如此上朝參政的。
罵他此舉太過荒淫享受,而那日說出這些話的大臣當天便失了性命。
此後朝廷上便再也沒有對此舉提出任何異議。
坊間傳聞,談酒生弑殺殘暴,荒淫無度,可他登基的這些年間百姓的生活也确确實實過得不錯。
甚至到了後來談酒生再度坐着軟轎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都已經是見鬼不怪。
因為他們發現,雖然每次談酒生這般出現的時候,透過紗簾隐約中卻能窺見談酒生并未束發更衣,隻穿着這一身潔白裡衣,墨發随意的披在身後。
可比起穿起龍袍時的他更給人一種瘋感。
可衆人卻也都發現當今太子談酒生瘋歸瘋,可朝廷政務,他不單做而且還做的很好。
之後便真的沒有人再提起談酒生的不是。
夢生夢生夢一醉。
荷萱璃醒來時發現自己醒來時自己卻身處一片黑暗。
腳下蜿蜒漫過的鮮紅的血,在一片黑暗中紅的格外顯眼,荷萱璃順着鮮血蔓延的地方看去。
目光落到盡頭赫然是荷父那張慘死的臉。
“啊——”荷萱璃被吓的猛然一個哆嗦,連跪帶爬的朝前走去:“爹,爹!你醒醒!!”
眼前卻忽然傳來腳步聲伴随着一人說話的聲音:“荷齊科,反了律法按律,他就該被處死。”
“你是誰?”荷萱璃擡眼,對上的卻是一張無面臉。
“不要!”
荷萱璃猛然睜眼,這才發現方才的那些都是夢。
夢中的那個男子她不知道是何模樣。
荷萱璃驚魂未定,夢中的人想來就是天子了。
可在宮中的時候,她一直的是低着頭的,從始至終都并未看到當今天子的容貌。
荷萱璃心中忽然有些恨起這個皇帝了。
就連在夢中也要吓唬她。
門外的羅白清聽到動靜便進了來。
“醒了,我去叫荷母。”
羅白清還未走出半步,衣角就被荷萱璃拽住。
“等等。”
羅白清回頭:“怎麼了?”
荷萱璃擡眼看着羅白清,手中拽着他的衣角越發緊:“阿清,我有些怕,我方才夢見我父親他遭遇了不測,你說會不會—”後面的話荷萱璃沒能說下去。
羅白清明顯看到荷萱璃眼中的慌亂和不知所措,擡手抱住了她,寬慰道:“不會的,璃兒我保證我會還荷伯父一個清白,到時候我們二人的婚禮,我還要請荷伯父做個見證呢。”
荷萱璃重重的嗯了一聲。
荷母進門時看到的便是兩人相擁的景象。
想到羅白清将荷萱璃抱回來時的畫面,女兒的手無力的垂在身側果真是吓了她一跳。
荷父的事情她也已經知道,如今就期望着唯一的女兒也不要再出什麼事情才好。
擡腳進而來門口開去眼睛的淚,便迎了進去。
羅白清背對着荷母,并不知道身後有人來了,見荷萱璃推開了自己。
他還以為荷萱璃已經從不安的情緒中脫離了出來,直到聽到荷萱璃垂頭喚了聲:“娘。”
羅白清回頭這才注意到時荷母,被長輩撞見此幕,羅白清也很不自然的咳了一聲,耳廓漸漸紅了。
朝荷夫人拱手道:“夫人,我會負責的!”
這一句答的太過突然。
驚的荷夫人雙目睜大,荷萱璃臉卻是紅了個徹底。
滿腦子都是羅白清方才的那句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