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羅白清第一次,當着她的面做出承諾。
在以前的相處中,他們總是心照不宣,雙方情誼都想知曉,可卻從沒有宣之于口。
荷夫人看着眼前還彎腰供禮的羅白清,好像她不說起,羅白清就一直會保持這個姿态直到她答應。
荷萱璃又低聲喚了一聲:“娘。”
這才将荷夫人的神志喚了回來。
連忙扶着羅白清的手臂,連聲應好。
荷萱璃忽然很慶幸,在她如此不堪的時候還好有個人願意全心對她。
羅白清臨走前承諾道:“我回去後會向父親禀明,盡快向荷府提親。”
荷萱璃心中的喜悅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殊不知,羅白清剛進家門口,便看的父親一臉嚴肅的坐在上座。
羅白清不是傻子,微妙的氛圍很快就被他察覺了出來。
羅白清照常拱手上前:“父親,兒臣有一事想向父親說明,我想和璃兒盡早完成婚事。”
羅明軒臉色更沉了幾分:“不行。”
羅白清不解:“為何?原本今日就是就是我和璃兒約定婚事的樣子,到了現在父親為了又要反對。”
羅明軒道:“今日之事你應該都看在眼裡,陛下如今有意處罰荷家,你是當真不要命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上趕着與荷家牽扯不休,你這是要害了我們羅家啊!”
羅白清颔首:“爹,如今事情還未明了,荷父一定是被冤枉的。”
“冤枉?”羅明軒語氣嘲諷:“你還是太過天真,天子之意豈能以你個人之力扭轉。”
羅白清不語,他不明白羅家和荷家十幾年的交情,到了困難面前原來也是如此不堪一擊的嗎?
可此時他若是不做,如何對的起他對璃兒的承諾。
“爹,此事兒臣會調查清楚還荷家還有荷父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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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荷萱璃輾轉難眠,守在門外的蓮随聽到動靜,進屋詢問道:“小姐,可要奴婢向廚房為你要些宵夜來。”
荷萱璃做起身,撩開帷幔朝窗外看了一眼,院外明月高懸,寂靜的能清晰的聽見外面蟲鳥的低叫聲。
荷萱璃道:“不必了,我睡不着蓮随,你陪我到院内轉一轉吧。”
“是,小姐。”
院外,荷萱璃擡眼看着頭頂星月。
“中秋似乎快要到了。”
“陛下,太後娘娘說想要借此在宮内舉辦宴會。”
談酒生頭也沒回的道:“那就還像往年一般照辦就可。”
林順德猶豫道:“可陛下,太後娘娘有意說今年将各家貴女都邀約進宮,說是給你挑選合适的妃嫔,娘娘還說了讓陛下您今年年底盡快将皇後的人選定下。”
說完林順德大氣都不敢喘。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就聽談酒生道:“擺駕,去慈甯宮。”
林順德:“是,陛下。”
慈甯宮内,煙雲袅袅,太後手中拿着佛珠一顆一顆的撥弄着,面跪着佛珠口中頌着佛經。
談酒生大步邁進殿中,太後聽見腳步緩緩睜開了眼,兩邊的婢女自覺的朝談酒生拜去。
談酒生道:“你們都下去吧。”
太後道:“不必,沒什麼聽不得的。”
底下的婢子面面相觑,出也不是留也不是。
談酒生黑了臉。
太後恍若未覺:“過幾日的宮宴我已經派宮人着手準備了,還有請帖今天已經向各家中發送,你現在想來也已經晚了。”
談酒生撫了撫額頭,覺得自己的腿疾好像又要發作了。
母後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還有什麼插手的份。
談酒生撫了撫額:“那這次的宴會兒臣就不參加了。”
此話一出,太後坐不住了。
猛的一下起身。
卻看到談酒生已經自顧自的朝殿外走去。
太後看着談酒生的背影:“此次宴會可由不得你,哀家就算是找人綁也要将你給綁去。”
回應他的是屋内的一室寂靜。
談酒生出生時就不受待見,可好的是他有個待他還不錯的母妃。
不若他一個半殘的人也不可能在這吃人的皇宮中活下來,更不可能坐上這龍椅之位。
如今這兩年随着他的年紀漸長,他們母子兩人争論最多的便是這婚事一說。
想起之前太後打着他的名号做出的一些事。
談酒生撫了撫額。
翌日。
荷萱璃剛一醒來就看到門外的蓮随火急火燎的在院外喊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荷萱璃起身:“發生了何事?”
蓮随沖進房門,揮了揮手裡拿着的燙金帖子。
荷萱璃疑惑朝她手中看去:“這是什麼?”
“是,是。”蓮随慌的話都說不利索了,緩了口氣才道:“是太後,太後派人傳來的請帖,說是五日後的中秋宴邀小姐您過去呢。”
“太後?”
荷萱璃接過帖子。
帖子上所用的筆墨,率印,确實隻有皇家才會用的帖子。
可太後為何會給她發請帖。
難道是昨天去皇宮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可如果知道不該是皇帝直接宣旨入宮,何必如此麻煩。
荷萱璃想不明白,可懸着的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