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酒生回到寝殿,可腦中莫名關于荷萱璃私闖皇宮和羅白清拉扯不清的畫面莫名在自己心中揮之不去。
談酒生煩躁起身:“林順德。”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談酒生道:“兩日後的中秋宴,荷家女可要來。”
林順德拿不準陛下的旨意,猶豫了一瞬還是照實道:“奴才,記得秋宴的名單上是有她的名諱的。”
林順德擡眼看了下皇帝臉色:“要不奴才,把她的名額去掉。”
談酒生道:“罷了,中秋宴就當是全了她和家人的相見之心。”
林順德:“是。”
林順德暗暗松了口氣,看來陛下對荷萱璃也并非是他想的那個心思。
見無其他事情,林順德默默退了出去。
室内寂靜許久,悠悠的傳來一聲很輕歎息。
“也當是還了她對我的恩情。”
輕的仿佛是一聲幻聽,很快消散在這無邊夜色中,不曾被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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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随醒來後就開始着急忙慌的幫自家小姐梳洗打扮。
領走前荷萱璃不忘拿上面罩。
上了馬車,到了街道此時天還微微亮,就有許多管家小姐的馬車堵在了街道上。
荷萱璃不由被眼前場景驚住了。
荷夫人也探頭看了看馬車外:“看來這次宴會,京城内有名的管家小姐都去了。”
此處宴會的目的不言而喻,當今聖上也到了适婚的年紀,可如今後宮空虛京城的百姓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說是中秋宴,其實就是變着法的給皇帝充盈後宮。
可荷萱璃卻想不了這麼多了,今日入宮能想法子見上父親一面就是好的。
還有就是羅白清。
荷萱璃垂下眼,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等到了宮門口,守門的士兵挨個驗查請帖。
荷萱璃透過車簾的縫隙看了眼,真是滿宮的莺莺燕燕,就連她也不由感慨皇帝,是個有福的。
荷萱璃又想起那日在宮中瞥見的皇帝的衣袍一角。
畏懼感瞬間又湧上了心頭。
馬車外的蓮随道:“小姐到我們了。”
蓮随的話将荷萱璃的思緒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蓮随的話語剛落,周圍就有不少富家小姐看了過來。
荷父入獄的事情不算秘密,如今京城大部分官家基本上也都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荷府地位在朝中也算是說的上話的。
荷父名換荷永康隸屬禮部,掌管财稅财政,凡事财政問題必得是經過他說,也因此荷家在整個上京也算是出了名的有錢戶。
可如今荷永康遭難,誰不等着他們的笑話,禮部缺了這麼一位官員其實人更是虎視眈眈。
耳邊議論的聲音随之而來。
“荷侍郎不是入獄了嗎?怎的她還能來參加宴會。”
“誰知道,說不準她是用了什麼非常手段也不一定呢?畢竟靠着迷惑君主這一條路子說不定能免除死刑呢。”
“誰說不是呢?”
譏笑聲越發明顯。
蓮随被他們的話氣的小臉通紅,剛開口想要訓斥,就被荷萱璃給打斷了。
“蓮随扶我下來。”
荷夫人最先下了馬車,一連幾日的事情也讓她面容憔悴了不少。
看上去随時都有可能傾倒的架勢。
荷萱璃出轎帶上面具的那一刻,忽覺眼前一片朦胧,像是被籠罩了一層霧氣,看什麼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她才忽然想起來,她先前做這個面罩時,是個半成品,那時年幼,每日被困在府中無事,便嚷着父親要些匠人鍛造的手藝。
說是為自己做個面具。
起先父親是不答應的,但也架不住她整日的軟磨硬泡,随後父親才勉強同意,在京中匠人的看顧下,得以讓她,做了個面具出來。
整個面具做下來,除了鍛鐵鑄金的那些需要花費力氣的活計她沒有參與。
反最後整個面具的設計圖稿,和最後的雕琢都是由她自己親自完成的。
因為是初次驚豔不足,到了完工,一次在上元夜出門遊玩時,她第一次舍得用了自己的這個面具,才發現他是有瑕疵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種審美,非要在面具面前加上一片薄紗,擋了自己的視線,視物也是十分的難受。
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往日塵封的記憶卻忽然湧上腦海。
“你是誰?”
腦海中孩童稚嫩的聲音響在腦海,荷萱璃卻有些記不清那小男孩的面容了。
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他如今過得如何。
蓮随:“小姐,小心台階。”
荷萱璃搭上蓮随的手将自己的思緒收回。
一路上都讓蓮随牽着自己,眼前總是一片朦胧走起路來還着實難受。
可為了性命着想,這面具還是戴着的好。
“她這是怎麼了?蒙着面容幹什麼?”
“莫不是面上長了痘,毀了容。”
蓮随聽不得她們如此污蔑小姐,卻被荷萱璃按住了手腕。
“随她們吧。”
正好他們的這些傳言也可以幫助她抵消了為何入宮要戴面具的原因。
到了宴席,來來往往的全是人,宴會也快要開始,可從始至終都未見到皇帝的身影。
太後一人,在上面主持大局,時不時拉着一位官家小姐就開始關懷起來。
荷萱璃卻想着看準時間,跑到皇宮别處,前幾日羅白清帶她去看望的父親的路線,她那日也在腦海裡七七八八的記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