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萱璃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按照自己的記憶中的路線,拉着一旁的蓮随便跑了出去。
腳下步伐越來越快。
“碰”的一聲,面門直接撞向一個堅硬的東西。
頭頂傳來一聲悶哼。
一旁的蓮随慌忙扶住:“小姐,您沒事吧。”
荷萱璃穩了穩頭上的面具,便聽一旁的下人道:“陛下,你沒事吧?”
皇帝!
荷萱璃一驚,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林順德喉道:“那個沒長眼的東西,沖撞了陛下,你有幾個小命可以賠的!”
小命要緊,荷萱璃想都沒想便直接拉着蓮随跪了下來。
“是,是臣女一時着急去如廁,沖撞了陛下,還請陛下謝罪。”
談酒生聽得聲音垂眸看去。
便見一個小娘子,怯生生的跪在自己身前,低垂着腦袋,讓人看不清臉。
可這身量卻十分熟悉。
談酒生傾身擡手抵在了荷萱璃的下巴上。
在對上荷萱璃面上有些古怪的面具時,瞳孔微不可察的縮了一瞬。
卻隻是一瞬很難引人察覺。
荷萱璃的心還在跳着,目光對上談酒生的那雙眼,心中漸漸升起了寒氣。
談酒生問:“你是誰家的女兒?原何戴着面具?”
荷萱璃被談酒生牽制着下颚不能動彈,隻得硬着頭皮道:“回陛下,臣女是荷府嫡女荷萱璃。”
這下倒是談酒生愣住未曾想她居然主動抱出自己家門。
荷萱璃道:“面具是因為臣女臉上出了疹子,怕驚擾了陛下才會做如此裝扮。”
談酒生眉梢微挑:“哦,是嗎?”牽制荷萱璃下颚的手,又忍不住握緊了些,搬弄着荷萱璃的臉來回探看,像是把玩什麼新奇的物件一樣。
眼神來回在荷萱璃的臉上留戀,以此來确信荷萱璃話中的可信度。
荷萱璃忙不疊的點頭,以表示自己話語中的真誠。
談酒生唇角勾起弧度:“看來是朕錯怪了荷小姐。”
旋即松了手,談酒生的陰影從自己身前離開,荷萱璃才覺得自己有了一瞬喘息的機會。
談酒生道:“荷小姐快去快回,可别錯過了宴會開場。”
荷萱璃前腳剛走,和談酒生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卻忽聽談酒生道:“對了,再晚些怕是錯過了和家人團聚的時辰。”
荷萱璃腳步猛然頓住。
談酒生卻已經邁着大步離開了。
方才談酒生的話,意思是說父親她會出現在宴會上。
荷萱璃動作比腦子快,卻先一步跟了上去。
“陛下,等等臣女。”
談酒生腳步未停:“不去了。”
荷萱璃臉頰微紅:“不去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到了宴席之上,耳邊是太監的傳奏之聲,随之而來的便是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接下來的各種私語之聲便是給她解了惑。
“陛下的容貌真是天人之姿。”
“原本我阿娘讓我入宮,我是一百個不情願的,如今見了陛下,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荷萱璃擡眼看向身側的帝王,隔着薄紗看不真情,荷萱璃心道:能有多好看。
結果腳下一個不留神,被絆了一下。
蓮随慌忙扶住道:“小姐,小心。”
她這一絆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怎麼和陛下一起進來的。”
“誰知道呢?”
談酒生的目光也被方才的動靜所吸引落在了她的身上。
此時荷萱璃直覺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很快談酒生的目光很快從她身上收回,邁步朝着主位過去。
一旁探看的荷夫人見陛下沒有将罪懸着的一顆心也落了下來,過去扶住自己的女兒:“璃兒沒事吧。”
荷萱璃搖了搖頭,衆人很快落座。
歌舞聲響起。
如今皇帝露了面,許多官家小姐隻這一面便開始芳心暗許,等着到後面的才藝表演時,好赢得皇帝另眼相看。
談酒生卻是看的興緻缺缺,太後見一旁的皇帝興緻不高,心裡雖歎氣,但到底還是不停地給談酒生介紹适齡的女子。
談酒生的目光随着自己目光所說的方向一個個看過去,台下各家小姐也都是羞赧的垂了頭。
談酒生的目光隻是一瞬便收了回來。
太後實在是沒清楚皇帝,對此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便直接了當的問道:“皇帝,你也是時候該立個皇後,今日台下各位官家小姐都到了,可有和你眼緣的?”
“依哀家看,薛丞相家—”
“朕,倒是覺得荷府的千金頗合朕的眼緣。”
此話一出滿場,皆是寂靜。
瞬間又炸開了鍋。
原本各個低垂着眉眼裝作害羞的小姐,臉也不紅了,看向荷萱璃的眼神各個都能吃人。
不滿的抱怨聲接踵而至。
“怎麼會是她啊?”
“她給陛下下了什麼迷魂藥,居然能如此得陛下青眼。”
太後也急了:“皇帝不可,荷萱璃一個罪臣家的女兒,此次能來宴會依是對她的恩典,莫說是鳳位,封個嫔位也是萬萬不可的啊。”
談酒生目光看向荷萱璃,開口的語氣滿是耐人尋味:“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