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萱璃怎麼也沒有想到出去一趟,便能遭受如此多的禍事,三人好不容易從地下密室出來,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
荷萱璃剛想要起身便聽一旁的羅白清問道:“璃兒,你可還好。”
荷萱璃擺了擺手:“無事。”
側頭去看了眼身旁的談酒生,一眼便讓荷萱璃吓了一跳,他的臉色也太過慘白了。
隻一會兒功夫臉上的血色幾乎盡失了。
荷萱璃趕忙爬起身到談酒生身旁,關切道:“談酒生,你是哪裡不舒服?你臉色白的太過吓人了。”
談酒生眼珠子轉了轉,目光聚焦在荷萱璃的臉上,原本想要封閉的口齒,觸碰到荷萱璃眼底的擔心,談酒生卻轉了話語:“我的腿,疼的厲害。”
荷萱璃目光落在談酒生的腿上,一隻腿就這麼無力的攤在地上,如今這種情況,荷萱璃也不顧什麼男女大方,直接道聲:“得罪。”
便伸手去看談酒生受傷的左腿,眼下皮膚入目卻和荷萱璃想象中的不太一樣,談酒生的腿部線條十分好看,甚至稱的上漂亮。
唯一不好的便是他那左腿的殘疾之處,刺目的一片青紫,像是被人活生生捶打過得一樣,讓人觸目驚心,小腿側邊也有不少的擦傷,估計是為了接住她時不小心在受的傷。
荷萱璃翻出身上帶的一些上藥幫談酒生一點點上了藥,然後又從自己身上撕下布塊巴紮了一下。
一旁的羅白清便如此靜靜看着兩人。
多日不見,荷萱璃比起之前狼狽了許多可也更加獨立了許多。
今日的此番遭遇若是換做往常,荷萱璃定然是求助于他,可如今他在這裡也并未幫上什麼忙反倒是看着荷萱璃如何冷靜應對這些事情。
看着荷萱璃和談酒生,他居然生出了自己在這裡多餘的感覺。
羅白清一怔,心漏跳了一拍,他怎麼會如此想,他來這裡本就是為了荷萱璃,又怎該如此想。
羅白清頓了頓不由道:“既然談公子的腿依然傷成這般,之後我們要出去這林中,還是我背着談公子會好一些。這樣我們離開的會更快一些。”
話落,談酒生的目光立刻朝羅白清看出,眼底黝黑,讓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羅白清卻毫不退讓,隻淡淡回以微笑道:“談公子,不必同我客氣,我一個男子背你總比璃兒一個女子強。”
荷萱璃想想也是,便也沒有推辭:“那就辛苦阿清了。”
羅白清唇角笑意依舊:“無礙。”
剛張口想要拒絕的談酒生心中卻似被堵了塊棉花,心中郁結如何也發不出來。
他不知為何從見到羅白清的第一眼便是不喜。
簡直就是他下意識的抵觸,可荷萱璃都未有拒絕,如今他再拒絕豈不是顯得他無理取鬧。
最後在荷萱璃的詢問下,談酒生也隻能點頭應下。
如此說定,荷萱璃他們三人回去時便好了很多。
談酒生四肢僵硬的趴在羅白清背上,一路上羅白清都一言不發,談酒生就更不可能開口說話。
荷萱璃因着要保存體力,為了能早日出這林中,一路上也是話少,三人便一路都隻想着趕路。
三人便這麼一路走着走着居然也走了出去。
剛到寨子,荷萱璃便察覺出不對來。
慌忙拉着羅白清他們躲了起來。
荷萱璃對羅白清道:“阿清,他們現下還不知道你在這裡,千萬不要被他們發現了,這樣你還有逃跑的機會。”
談酒生還被羅白清背着,這一路走來實在難受,幹脆讓他講講自己方才。
羅白清雙手得了空閑,甩了甩手腕,卻還是不放心荷萱璃:“我若走了,你怎麼辦?”
荷萱璃卻道:“你若是不走,我才不知道如何辦?你逃出去而來至少還有人能将我救出,可若是連你也被發現了,我才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羅白清還想再說什麼卻聽荷萱璃道:“如今我依然是沒有家了,父親已死,我又是這等身份,回與不回,與我而言已經沒有多大區别了。”
羅白清心頭一刺:“那荷夫人呢?你的阿娘還在京城中等着你,你也不管了嗎?”
荷萱璃怔愣這麼長時間第一次聽到有關父母的消息,一時間居然有些不知道作何反應,渾身上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口中喃喃道:‘阿娘,阿娘她還活着。’最後像是回過神來,猛然問道:“我阿娘如今怎樣?”
羅白清道:“自那日以後殿下便應了與你父親的約定,放了你的母親,如今她已然在京中安置,性命是無恙了。”
聽到母親安好的消息,荷萱璃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那就好,無事便好。”
談酒生聽着兩人的談話無聊的彈着衣上的灰塵,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談酒生心中莫名的煩躁。
他們之間事情,親人,相處的過往種種他一概不知。
心中煩躁,談酒生索性盯着眼前的圍尋的土匪混子,剛一擡眼便聽到有人朝他們這裡過來。
談酒生立馬伸手捂住了荷萱璃欲要張開的嘴,擡眼對站在一側的羅白清道:“有人。”
此話一出荷萱璃和羅白清兩人原本怔愣神色,恍惚了一瞬立馬反應了過來,荷萱璃擡眼看向眼前的羅白清,用眼神示意他,快走。
羅白清還想再說什麼,最後轉身終是消失不見了。
草叢晃動驚動了前來尋查的人,荷萱璃被談酒生捂着口鼻,顧不得其他為了能讓伸手揮動一旁的樹叢,吸引其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