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寺廟來的人不多,可是之後災員越來越多,來寺廟避災的流民百姓也越來越多,起初還可以給他們安排一些房間,到後面一群人隻得一同擠在大殿内,每個人占一個蜷縮的小角。
荷萱璃之後在寺廟的每天幾乎都是在接待流民,幫他們查看膳食,或是給他們熬制一些驅寒的藥物。
沒多久,裡面的流民幾乎也都認識了荷萱璃。
畢竟在這偌大的寺廟中,還有這麼一個女子在這裡。
流民也很是感激荷萱璃,時不時就和荷萱璃唠一些家常,不由的便會問到她為何在這裡。
每當提到這個話題,荷萱璃便總是含糊其詞的搪塞過去,次數多了人們也就識趣的不再提起。
可随着時間過去,廟中的儲備糧食也開始不夠了,從一天的三餐,到兩餐,再到現在勉強隻能一人一餐。
空氣裡都滿是潮濕腐臭的味道。
屋頂也漸漸開始有些漏雨。
衆人都開始意識到若果一直這樣是行不通的。
最後看着算是有些小下來的雨勢,荷萱璃看着方丈道:“方丈不如讓我下山,去尋一些糧食過來才行。”
方丈不放心道:“可是外面的雨勢。”
荷萱璃道:“如今雨勢已經小了很多了,若是不趁此機會去外面尋一些幫助,我們也是遲早會被困死在這裡的。”
方丈想想也是,最終妥協道:“那好,老衲現在這裡謝過女施主了。”
身後的人一聽到荷萱璃要下山去寺廟外替他們尋糧食,也開始紛紛向荷萱璃道謝。
“荷姑娘,你真的是個大好人。”
“你和你的家人也一定會一生平安的。”
聽到此話,荷萱璃轉頭看向身後的母親,眼中有熱意滾動,最後因為廟中也隻有她上山時留下的一匹馬車。
荷萱璃最後也隻帶了蓮随,和送她來的沈七,他們三人一同行路下了寺廟。
臨走前荷萱璃給了荷夫人一個擁抱,并告訴衆人,定下十日之期,她會盡快在十日後将食物帶過來。
倘若過了十日,他們頂多可以再登上了一兩日,若她還是沒能出現,就是可能遭遇了不測。
收拾好一切,荷萱璃便開始了下山之路。
一路過去,中間去往鎮子的路許多都被洪水淹沒了,荷萱璃便隻能帶着沈七和蓮随繞行。
好不容易到了一處落腳之處,遇見的卻也是荒廢的鎮子,裡面的人幾乎都是去避難了。
可趕了一天的路,荷萱璃他們也隻好先随意找了一個空房住了下來,盡管有很多地方淹過,但總比在外面過夜要強很多。
荷萱璃看着眼前的一片的慘狀,看向一旁的沈七道:“發生如此大的事情,朝中想來也應該知曉了吧。”
沈七點頭道:“應該是的,但具體要如何解決就要看陛下,如何安排了。”
荷萱璃沒能縱觀整個災難地區的能力,但她也能察覺出,此事與以往比起來确實會棘手很多,許多地方都因為洪水被淹沒,加上連日來的大風,有些原本可以疏通的地區卻被堵了一個嚴實。
将原本眼中水域越發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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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朝中多日以來都未能有個很好的解決方法。
就在朝中大臣都束手無措之際父,談酒生最終決定親自去一趟。
如今天下危難之際,他身為一朝天子,若他不上心,沒有人會比他還要上心的了。
朝中大臣聽到此話,都心中暗暗吃驚,可最後卻無一人阻攔,因為這樣危險的事,換做其他們也未必想要去的。
此時朝中大臣們才忽然覺得,他們的陛下似乎也沒有平時看起來的如此可怖,就這份舍身決心就是他們比不了的。
曆來禦駕親征的事情便是少之又少。
可談酒生卻是願意做到此步。
一時之間,朝中所有大臣都朝着談酒生重重參拜下去:“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次參拜之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忠實,虔誠。
很快談酒生次日便整頓了車馬出發。
次日醒來的荷萱璃,重新開始了一天的尋找,她總要帶一些吃食回去的,可如今鎮中空無一人更别說哪裡來的攤販了。
她根本買不來食物。
實在沒了辦法的荷萱璃也能在鎮中一家的一家的搜索,看有沒有被水災遺忘的食物,哪怕隻有一點也是能救命。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荷萱璃和蓮随他們經過一天的,終于勉強湊出半袋的稻米,可隻有這些卻遠遠不夠。
這些根本不夠廟中的人吃的,想到此處荷萱璃又開始陷入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