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送個菜單,怎會去了這麼久?莫不是出了什麼事?”這般想着,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整了整衣衫,輕輕推開包間門,決定出去一探究竟 。
姜清芷剛來到包間門口,便瞧見樓下的場景,人群像潮水般簇擁在一起,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成了一個緊密的圈。
圈裡不斷傳出嘈雜的叫嚷聲,有人在大聲争吵,有人在高聲勸阻,混亂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讓人根本聽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姜清芷滿心疑惑時,她一眼瞥見之前的小厮,正站在人群中激動地比劃着說着什麼。姜清芷快步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到小厮面前問道:“到底怎麼了?”
小厮一看到姜清芷,臉上瞬間浮現出窘迫與歉意,忙不疊說道:
“小姐,實在不好意思,驚擾您用餐了。是我們這兒的跑堂小兄弟,一時失手,不小心把水灑到了那位小姐身上。誰知道那位小姐不依不饒,非要我這兄弟一直跪着,還讓他趴着來給她踩腳,這要求實在太過分了,可我們又不敢得罪她……”
小厮滿臉無奈,繼續苦着臉說道:“然後我們掌櫃的聽說了這事,趕忙過來賠禮道歉,好話說盡了,又是要給那位小姐重新做一桌酒席,又是要賠償她的衣物損失,可那位小姐就是不松口,說什麼都不行,非要我這兄弟跪着給她踩腳,不然這事就沒完。我們掌櫃的也實在沒轍了,這才鬧成現在這樣。”
小厮說着,臉上滿是焦急與無助,不時偷偷瞥一眼那位趾高氣昂的小姐,又看看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跑堂兄弟,眼神中滿是不忍。
姜清芷擡眸,望向眼前這位周身散發着盛氣淩人的李小姐,心中不禁暗自腹诽,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又是她。
面上,姜清芷嘴角輕輕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既溫柔又得體,輕言細語道:
“李小姐,今日這相遇,可真是巧得很,不知小姐近來可好?”
李攸孜眼皮都沒擡,隻是斜着眼睛瞟了姜清芷一眼,臉上滿是不加掩飾的厭煩,扯着尖銳的嗓子嚷嚷道:
“巧什麼巧,我可一點都不想見到你,真是晦氣!”那語氣好似姜清芷是什麼髒東西,沾到就甩不掉。
姜清芷卻仿若沒聽到這番無禮的話,笑容依舊,不緊不慢、條理清晰地說道:
“李小姐,聽聞巡撫大人如今還在咱們城中,您日理萬機,不會為了些許小事,就為難我這麼一個小小下人吧?”
她語調平和,話裡卻隐隐透着不容小觑的底氣。
正說着,姜清芷忽然感覺衣角被人輕輕扯了一下。她順勢轉頭,映入眼簾的是吳思兮那略帶焦急的面容。
吳思兮柳眉微蹙,一雙美目裡寫滿了擔憂,她輕輕拉着姜清芷的手臂,将她拉到一旁,湊近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急切說道:
“姜妹妹,你怎麼又和她撞上了!這人向來刁蠻任性,不是個好打交道的主,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姜清芷瞧着吳思兮滿臉憂心的模樣,心頭一暖,擡手輕輕拍了拍吳思兮的手背,嘴角噙着一抹安撫的淺笑,輕聲說道:
“吳姐姐,你放寬心,我心裡有數,剛剛可沒跟她起争執。我不過是客客氣氣地同她搭話,不想平白惹些麻煩。你也知道,像她這樣身份的人,咱們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犯不着為了一時之氣,給自己招來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