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監獄裡,腐臭氣息彌漫,昏黃的光線艱難地穿過狹小的氣窗,灑在滿是泥濘的地面上。李銳昌身着一襲華麗錦袍,衣角繡着精緻雲紋,與這破敗壓抑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鞋子踩在污水坑窪裡,發出“噗嗤”聲響,朝着洪家衆人所在的牢房走去。
透過那鏽迹斑斑的鐵栅欄,洪家衆人衣衫褴褛、蓬頭垢面,或癱坐在地,或蜷縮在角落裡,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李銳昌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那笑意未達眼底,透着徹骨的寒意。
“你們呐,怕是掉進錢眼裡,豬油蒙了心!”李銳昌開口,聲音不大,卻在寂靜的牢房裡格外清晰,帶着幾分高高在上的輕蔑,
“我爹之前三番五次給你們講過,現在正值科舉的風頭浪尖上,行事要收斂,不能再幹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可你們呢?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吧?這下好了,抄家入獄,全是你們咎由自取!”
洪家主原本低垂的頭緩緩擡起,眼中閃過一絲怨憤,卻又很快隐去,嗫嚅着:
“李公子,我們……我們也是一時糊塗,豬油蒙心,可我們對李家向來忠心耿耿,絕無背叛之意啊……”
李銳昌看着洪家這副落魄模樣,臉上浮起一抹嫌惡,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忠心?忠心能當飯吃,還是能幫你們脫罪?”他上前一步,雙手抱胸,眼神輕蔑地掃過牢房裡的每一個人,
“現在官府查得嚴,那些受害小孩的家長也不是善茬。他們可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家,聯名上書要求嚴懲你們洪家,非要把牢底坐穿才解恨。”
洪家主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抓住鐵栅欄,聲音顫抖:
“李公子,求您救救我們,求李家發發慈悲,我們做牛做馬都願意啊!”牢房裡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着跪地哭嚎,哀求聲此起彼伏。
李銳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冷冷道:
“你們要清楚,這次的事兒鬧得太大,無論誰來,都保不住你們。上頭下了死命令,必須拿你們開刀平息民憤。”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你們家也不是不能留下後代,這可得你們自己想好了。”
洪家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閃過一絲憤恨,但是還說,“李公子,究竟如何才能救我一家老小,我們也是給你們辦事啊。”
李銳昌居高臨下地睨着他們,臉上挂着似有若無的譏諷,慢悠悠踱步到牢房前,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敲着鏽迹斑斑的鐵栅欄,發出“哒哒”聲響。
“怎麼救?你們倒還真敢開口。”他嗤笑一聲,“如今你們犯下這等大案,朝野震動,想全身而退絕無可能。但要保你們家血脈,也不是毫無辦法。”
李銳昌收住笑,神色陡然一冷,目光如刀般掃過洪家人:
“你們在公堂上,必須咬死所有事情都是你們洪家私下謀劃,和李家沒有半分關系。所有罪責,一力承擔,别妄圖把我們拖下水。隻要你們做到這點,我李家以家族聲譽擔保,會暗中周旋,留你洪家一支血脈延續。”
洪家主眼眶泛紅,額頭青筋暴起,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心中滿是不甘與憤怒,可面對眼前絕境,又别無他法。……
沉默良久,他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聲音沙啞:“李公子,您這不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嗎?可……可我們洪家如今命懸一線,隻能信您這一回了。但您務必遵守承諾,不然,即便我洪家做鬼,也不會放過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