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沉悶的轟鳴聲,像是巨石滾落山崖。
“不好!是火藥!”
蕭乾臉色驟變,猛地拽住蘇瑤的馬缰,
“林相要炸了青崖谷!”他轉頭望向陳墨白,
“帶着人從西側密道走!我斷後!”
“少廢話!”
蘇瑤反手一劍砍斷攔住去路的樹枝,
“要走一起走!”
棗紅馬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陳墨白無奈地搖了搖頭,緊跟其後。
暴雨中,衆人縱馬狂奔。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山體開始崩塌,碎石如雨點般落下。
蕭乾揮舞大斧,将砸向蘇瑤的巨石劈成兩半。
突然,一道火光閃過,前方山道被滾落的火藥車攔住了去路。
陳墨白飛旋砍斷弓弦,瞥見蕭乾拽着鐵鍊的虎口已滲血:
“鍊錘吃不消!先退——”
“退?”蕭乾突然咧嘴,露出染血的犬齒,
“青崖谷西側密道入口在斷崖下,你們沖過去後砍斷懸索!”
蘇瑤猛地扯住他腰帶:
“你當我們是貪生怕死之輩?”
“老子在死人堆裡爬出來時,”
蕭乾鍊錘突然纏住火藥車轅木,
“你倆還在穿開裆褲背《三字經》!”
他轉頭沖陳墨白嘶吼,
“看好她!再磨蹭老子把你倆都扔下去!”
“下馬!”
蕭乾大吼一聲,鍊錘甩出纏住火藥車,拼盡全力将其拽向懸崖。
蘇瑤和陳墨白趁機沖過封鎖線,卻聽見身後傳來鐵鍊斷裂的聲響。
回頭望去,蕭乾被火藥車的沖擊力帶得失去平衡,整個人朝着懸崖邊緣滑去。
蘇瑤想都沒想,轉身沖向蕭乾,短劍刺入地面死死固定身體,伸手抓住蕭乾的玄甲:
“抓住我!”
陳墨白也沖了過來,斷扇卡住蕭乾的腰帶,合力将他拉了回來。
火藥車墜入懸崖的瞬間,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震得山谷搖晃。
“謝了。”
蕭乾喘着粗氣,抹了把臉上的血和雨水。
“謝了。”
蕭乾喘着粗氣,抹了把臉上的血和雨水。
蘇瑤看了他一眼,短劍在靴筒上蹭掉泥漿,棗紅馬親昵地用腦袋拱了拱她的肩膀:
“你我都是小姐手下,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麼?要謝也是謝小姐料事如神,早早讓你帶人候在青崖谷。”
陳墨白替蕭乾包紮手臂擦傷時,斷扇突然頓在半空:
“趙成業最後那句話......七皇子當真......”
“住口!”
蕭乾猛地攥住他手腕,卻在看見蘇瑤冷凝的臉色時松開手,
“小姐說過,青崖谷的火藥引子藏在第三處烽火台。”
他扯下腰間酒囊扔給蘇瑤,
“喝口驅寒——裡面是七皇子當年賞我的梨花白。”
蘇瑤仰頭灌了兩口,辛辣感從喉管燒到胃裡:
“等回去見了小姐,可得讓她給你記首功。”
蕭乾卻望着雨幕中若隐若現的戰旗紋路,低聲道:
“趙成業槍法變了。”
他指尖敲了敲護心鏡内側,那裡刻着半枚斷箭,
“當年他總說要學羅家槍,如今卻使的是林府私軍的七殺式。”
陳墨白的斷扇在蕭乾腕間輕輕一磕,後者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
蘇瑤将酒囊抛還時,指尖擦過護心鏡内側的斷箭刻痕——那是七皇子親賜的骠騎營徽記,此刻卻在血污中泛着冷光。
“七殺式......”
陳墨白忽然開口,扇骨敲了敲自己腰間玉佩,
“京城衛戍府的暗樁曾說,林相私軍教頭是前北境狼衛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