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墨白看着姜清芷，開口道：

“姜小姐，我能否與你單獨說幾句話？”

姜清芷明白他的意思，轉頭看向蒼蘭，輕聲說道：

“蒼蘭，你先下去休整吧，奔波一路也辛苦了。”

蒼蘭福身行禮，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屋内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燭火燃燒的“滋滋”聲。

“滋滋”的燭火燃燒聲在寂靜的屋内蔓延，雕花槅扇合攏的聲音好似一記重錘，敲在這緊繃的氛圍裡。

陳墨白手中的斷扇“啪”地敲在案幾上，扇骨邊緣的缺口在燭火下劃出一道銳利的陰影。

“姜小姐可知，為了截那批私鹽，我折了七名暗樁？林相的人如今抓着不放，非得說是你授意交易。這麻煩可不小，你得給我個說法。”

陳墨白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不悅與焦急。

姜清芷卻神色平靜，輕輕撩起鬓邊的一縷發絲，語氣淡然地說道：

“陳大人，我給你的情報裡，不是明明白白說了有私鹽嗎？那批私鹽是不是林相的，其實你心裡也有猜測。”

“如今你不也知道了林相在運私鹽這件事嗎？現在就看你能不能拿到實實在在的證據了，你那些暗樁兄弟，也不算白犧牲。”

她緩緩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冷風灌了進來，吹得燭火搖曳不定。

“陳大人，這世上很多事，不能隻看眼前的損失。這或許是個難得的機會，就看你敢不敢抓住了。”

陳墨白無奈地歎了口氣，來回踱步，眉頭擰成了疙瘩：

“道理我都懂，可林相老謀深算，做事滴水不漏。若他鐵了心抵死不認，就算我拿到點蛛絲馬迹，恐怕也難以将他定罪。到時候不僅扳不倒他，反而可能惹禍上身。”

姜清芷轉過身，目光堅定地看着他：

“所以我說要拿到證據，而且是能讓他無法輕易擺脫的證據。我們不能隻想着一舉扳倒他，這太難了。”

“但至少，我們可以讓他推出一個重要的替死鬼。隻要能做到這一點，就能讓林相傷筋動骨，也能讓皇上對他心生嫌隙。”

她走到案幾前，拿起筆，在紙上輕輕寫下幾個名字，然後指着其中一個說道：

“這個人，是林相的心腹，一直幫他處理私鹽生意上的諸多事宜。若是能抓住他的把柄，以此為要挾，說不定能逼林相舍棄他。”

陳墨白湊過去，看着紙上的名字，陷入沉思：

“可此人極為謹慎，要抓住他的把柄談何容易？而且就算抓住了，林相真的會為了保自己，舍棄這麼重要的人嗎？”

姜清芷微微揚起嘴角，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

“世上沒有無懈可擊的人，隻要用心去找，就一定能找到他的弱點。至于林相會不會舍棄他，這一點不用懷疑。”

“在林相心中，自己的地位和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當他覺得危險逼近，權衡利弊之後，自然會做出選擇。”

這時，陳墨白微微皺眉，目光緊緊鎖住姜清芷，語氣中帶着幾分嚴肅與試探：

“姜小姐，這世道風雲變幻，人心難測。在這紛繁複雜的局勢裡，很多時候為了顧全大局，不得不做出一些艱難的抉擇。我就想問問，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必須要舍棄自己的手下，你會怎麼做？”

姜清芷微微一怔，随即眼神變得堅定無比，毫不退縮地迎上陳墨白的目光。她輕輕擡了擡下巴，一字一句，語氣中滿是決然：

“陳大人，我可以明确地告訴你，不會有那麼一天。隻要是我的手下，我就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