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再拍一張嗎?”沈時樂回看過去,“拍完下山。”
顧川陽略微倉惶地閃躲眼神。
“嗯。”
沈時樂沒留意到這些細節。
意識到自己的喜歡,顧川陽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和對方正常相處。
他平複瘋狂跳動的心髒,面上裝得雲淡風輕。
“拍好了,下山吧。”
“走。”
他們徒步走下山。
顧川陽邁下台階。
“你怎麼發現這兒可以看到亮燈的?”
“以前和朋友約着看日出,無意間發現燈滅的時候很好看,然後就又專門找了個時間看燈亮。”
“很多人嗎?”
“差不多吧。就一群同學。”
沈時樂簡單回憶。
“之前李晗雲沒考好,我們也帶她上來休息。莫名感覺這裡能給人一種甯靜的放松感。”
“看你心情不好,就突然想到這個地方。”
這也算是簡單交代了他帶顧川陽到山頂的原因。
顧川陽落在沈時樂身後約兩步的位置,低頭看路。
幸好。
幸好沈時樂對朋友都十分好。自己不是特殊的那個,也就不會有越界的錯覺。
要不然他可能藏不住這份喜歡。
隻要不對這顆種子澆水施肥,它應該也就不會發芽生長。
“謝謝。”
“先别謝。”沈時樂打個響指,“回學校的車錢還得你付。”
顧川陽微皺眉:“回學校?”
“對啊,咱倆又沒真請假。閻王晚自習去教室一查人就知道咱倆偷跑了。”
“……”
顧川陽早忘了這回事。
不愧是三好學生。
沈時樂站在教室門口。
“報告。”
“進。”李璐擡頭望向他倆,“你倆去幹嘛去來?”
“上競賽輔導。”沈時樂面不改色。
顧川陽轉開頭,憋笑。
“哦,快回座位吧。”
顧川陽發現自己很容易被沈時樂的胡說八道逗笑。
有點兒可愛。
他沒救了。
*
顧川陽天天都要被“監視”,慢慢退出訓練 ,隻參與比賽。
每次在運動中揮灑完汗水,沈時樂回到教室,都能碰上對方奮筆疾書。
有一種不夠努力的愧疚感。
也不是沈時樂一個人有這種感覺。
蔣然拿起電動風扇吹風,走到顧川陽身後。
“不是,你怎麼比沈時樂還愛學習?”
顧川陽翻書。
“也沒有吧。”
你要不要先擡頭再說話呢!
蔣然俯下身去看:“你每天都學啥啊?”
“思維導圖。”顧川陽稍微讓開。
課間沒有安靜的學習氛圍,不太适合深入的理解和計算題目,更适合總結回顧章節知識點。
尤其是生物。
蔣然驚歎:“你這寫的太細了!”
顧川陽把補充知識進行簡單概括,課本原有黑體字則一字不差地謄抄。
沈時樂:“我看一眼?”
“給。”顧川陽停筆,把本遞過去。
相比橫線本,純白的紙張做思維導圖會更加方便。
黑字是概括,藍字則是詳細内容。
整整齊齊,字迹美觀,甚至是可以專門打印成冊進行售賣的程度。
随着筆記傳到沈時樂手裡,蔣然往後移步。
沈時樂粗略一翻,也感到一絲驚訝。
“感覺你複習都不用翻書,翻這個就夠用。”
“差不多。”
沈時樂從來沒這麼費盡心思地總結過筆記。
他一直是把練習冊最前面的知識梳理撕下來,對着課本複習。
沈時樂感受到一絲壓迫。
一下就有了學習的動力。
“明天不去打球了。”沈時樂轉頭,“我要學習。”
蔣然不可置信地問:“你們終于瘋了?”
離考試還有半個月。不要把氛圍弄這麼緊張!
蔣然沒有受到他們的離譜行為的影響,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反而是他倆現今周圍的同學被集體感染,形成了一小片學習區。
他們把“歪風邪氣”帶給了許多人。
連在教室裡頭偷摸玩多媒體的同學都把媒體音量調小。
不過這股風氣在考試月考結束後就消失了。
因為,接下來登場的是“元旦晚會”。
除了被老師強制性地要求出集體節目以外,沈時樂就沒上台表演過。
這次晚會當然也與他無關。
街舞社準備表演齊舞。
由于出色的實力和豐富的表演經驗,蔣然成為領舞。
李晗雲曾拿過校園歌手比賽的第二名,是班級表演節目的伴唱。而宋辭恰好會彈奏古筝,被對方熱情地拉着一起加入。
這次晚會要從高二的廣播社成員中抓“壯丁”來做主持。
馮疏寒和季子禾雙雙走運,成功當選。
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顯得沈時樂更加無所事事。
還有顧川陽。
不過他倆也樂得清閑。
沈時樂對着自己剛過百的語文成績發愁。
書房的書桌是長桌。
顧川陽單手拎着書包,從對方背後路過,坐到旁邊。
“106?”
“閉嘴。”
顧川陽拿起手機,翻翻找找。
“感覺你沒找對學習方法。”
沈時樂手撫上脖子,對着打印好的紙質答案,歪頭說道:“一直學,一直沒長進。算了,我準備放棄。”
他最近語文課不做其他的理綜題,早自習也背文言文,時不時還練會兒字帖。成績卻依舊一分沒漲。
果然學語文要看天分。
“對了。”沈時樂把手放下,“蔣然想問問你什麼時候生日。”
顧川陽接着翻看手機:“怎麼了嗎?”
“應該是要給你回禮吧。他不想——”
話說一半就沒了動靜。
“不想什麼?”顧川陽擡頭。
不想讓你知道。
沈時樂面色複雜:“你能不能當作沒聽見,或是當作不知道是他讓我問你的。”
“啊?”顧川陽反應過來後哭笑不得,“我努努力。”
“你什麼時候生日?就當我無聊問你的。”
顧川陽配合道:“五月三号。”
“真假?”沈時樂猛地扭頭。
“這有什麼好騙你的嗎?”
沈時樂嘴角上揚,擺手說道:“不是,一下有點兒驚訝。”
顧川陽沒懂。
“咱倆同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