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顧川陽吃驚。
“真的？”
沈時樂模仿對方說話：“這有什麼好騙你的嗎。”
兩個人都開始笑。
“不過應該不是一年。”沈時樂先止住笑意，“我零二的。”
“你早上一年學？”
“嗯。”
顧川陽挑眉：“那這麼說，你還得管我叫哥。”
沈時樂不屑一顧：“你在想屁。”
等該做的作業都收工完成，沈時樂按動筆帽，收回筆尖。
他準備打開電腦打遊戲。
顧川陽：“你看下微信。”
“為什麼？”沈時樂一邊揉自己的右手，一邊用左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機。
“語文學習資料。”
真學習資料。
沈時樂輸密碼的動作先是一頓，然後就加速。
“這麼好？”
“一般好。”顧川陽放下手機，“我以前小學用的。”
“你嘲笑誰呢。”
顧川陽笑而不語。
資料比較詳盡，小說、戲劇、散文、古詩都有所包含。
顧川陽的話也就隻是在開玩笑。
“都是模闆，閱讀大概率可以用。”
沈時樂字不錯，答題思維靈活，現在最缺的就是基礎和模闆。這份資料可算是解他的燃眉之急。
“真是謝謝顧哥。”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你叫我什麼？”顧川陽心一動。
沈時樂翻閱文檔道：“我還得重複啊？便宜占一次就夠了吧。”
其實他們幾個人之間經常相互打趣，一般需要對方幫忙，就會用對方的姓加上“哥”或“姐”。
不過這還是沈時樂第一次這樣來稱呼顧川陽。
顧川陽低頭暗笑。
想多聽幾次。
沈時樂保存好這份資料。
他一般開着免打擾，此時才注意到群聊又有99+的消息。
點擊，向上翻到最新消息。
領航員：【文件】
領航員：【@全體成員】
領航員：【清唱的音頻。大家都提點建議呗】
……
聊天開頭還和音頻有關，後來的話題就越跑越歪，基本都是沒什麼營養的廢話。
最新的消息是幾分鐘前李晗雲發的另外的文件。
以為也是關于唱歌的東西，沈時樂點進去。
加載零點幾秒，他的眼前就出現一個文檔。
沈時樂沒多想，掃了一眼。
就這一眼，他看到自己的名字。
他皺眉，認真閱讀。
—勿上升，勿上升
—這是沈時樂和顧川陽在一起的第14天。他們爆發了戀愛後的争吵。
……
什麼？
誰談戀愛？
馮疏寒是最先發現問題的人。
她打開單獨聊天，消息轟炸提醒李晗雲。
李晗雲收到消息，發現自己把文章發錯了群。幸好沒有超過時間，還能把消息撤回。
領航員：【對不起，發錯了。大家沒點開吧。】
領航員：【［求求你們］】
然後，她就開始随意亂發表情包，想把聊天記錄頂掉。
沈時樂大約看了六七段，選擇退出。
他的三觀遭受了一些沖擊。
快速地眨巴眼睛，沈時樂把自己碎掉的世界觀重新拼好。
沈：【不用刷了】
沈：【已經看到了】
看到這兩條消息，李晗雲身體整個僵硬，感覺自己已經活人微死。
她在聊天框裡不停删删改改，最後也隻發出一句道歉。
領航員：【對不起啊啊啊啊啊】
領航員：【真的真的對不起！！】
沈時樂感覺怪怪的，有些排斥，但也沒那麼抵觸。
沈：【這是什麼東西？】
領航員：【我發瘋而已】
李晗雲沒在群裡細說，給沈時樂單獨解釋。
看着對方一段一段的文字，沈時樂可能籠統理解了“嗑cp”是個什麼東西。
領航員：【沒有真的覺得你們談戀愛，隻是大家看你倆呆在一塊比較開心】
領航員：【對不起】
李晗雲覺得自己是千古罪人，把CP舞到正主眼前。
她對不起沈時樂，也對不起群裡的朋友。
沈：【群裡有很多人嗎？】
領航員：【不是很多，但也不少】
先是後援會，再是CP群。
沈時樂想，他們學校真的有很多非常閑的人。
沒有打擾到他的個人生活，而且看樣子，這個行為沒有惡意，且不是針對他。
沈時樂認為自己因此犯不着生氣。
領航員：【真的對不起】
沈：【沒事】
沈：【别亂說就行】
領航員：【我們不會瞎傳的】
領航員：【大家都知道這是開玩笑，不會有人當真的】
沈：【哦】
沈：【以後少提】
不用說“少提”，她以後絕對不會在正主面前再提一次！
領航員：【好的】
領航員：【［遵命］】
顧川陽看到一堆不知所雲的消息，往上翻，發現已被撤回。
他直接問沈時樂：“李晗雲發什麼了？”
“額。”沈時樂沒隐瞞，“cp文章。”
“誰的？”
沈時樂完全沒想到顧川陽會這麼問。
“你居然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顧川陽理所當然道：“知道啊。”
顧錦沉迷于嗑各種各樣的cp，經常會拉着顧川陽傾訴和安利。
沈時樂起了壞心思，想看看對方會是個什麼反應，就沒再隐藏，攤手，實話實說：“我和你的。”
這個回答讓顧川陽心裡一揪，沒說話。
看群裡已有的聊天記錄，顧川陽推測沈時樂很反感。
沉默蔓延，兩個人之間有些尴尬。沈時樂意識到，準備開口緩和氣氛。
顧川陽：“你很介意嗎？”
“還好。”沈時樂很意外，“我以為你會介意。”
平時随便說都無所謂，因為默認大家是異性戀。可顧川陽喜歡男生，沈時樂以為對方會更加避開這類話題。
顧川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他似乎隻是不介意自己和沈時樂。要是換個人，他會十分嫌棄并且反感。
“我本來也以為。”
顧川陽面上不顯，心底暗暗唾棄自己。
他想，自己竟然都會下意識地雙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