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階梯教室裡準備競賽的學生在做題。

一道前兩年的真題，難度不算很高。老師要求他們做完休息。

沈時樂寫草稿，得出結果，把書和本攤開放在桌上，從書包裡拿出手機。

競賽的補習老師不怎麼看管他們玩電子産品，也不會向上報告，隻要上課不偷玩就好。

不過休息課間也隻有十幾分鐘，至于到底是幾，要看老師想休息多久。大概率也是打不完一局遊戲的。

沈時樂選擇随意打發一會兒時間。

他先是看班級群。嚴燕萍發了一些有關安全教育和行車規範的文字。

然後打開聊天群，找到沒有看過的位置。

一夜暴富：【運動會來了！有人一起去買活動要用的東西嗎？無償哦。】

他們廣播站也要準備，比如說加油稿要用的紙和筆。

馮疏寒和季子禾都在廣播站。

高三的學長學姐們要忙學習，大部分都退出了，高一的同學剛來不久，高二的他們就要擔當重任。

領航員：【什麼時候啊？】

學習不好就種田：【下個星期日。】

學習不好就種田：【上晚自習前幾個小時。】

領航員：【那就沒空。［哭泣］】

唐詩：【我有課，也不能去。】

天下第一大帥哥：【我要打球。［鬼臉］】

一夜暴富：【行吧，行吧。】

一夜暴富：【忙，忙點好啊！】

天下第一大帥哥：【你們有誰有空嗎？】

領航員：【你又咋了？】

天下第一大帥哥：【就那個宣傳報［壞笑］找你們幫忙】

每個班級都領到一塊小型黑闆，可以運動會的時候用來加油鼓氣。

領航員：【我還要做我們班的，沒空】

一夜暴富：【我要會畫就畫了……】

馮疏寒完全缺少藝術細胞，連圓圈都畫不好。

顧川陽：【我可以畫。】

看見這個消息，沈時樂擡頭看向身邊——對方也寫完了題，在玩手機。

天下第一大帥哥：【真假？真假？真假？】

天下第一大帥哥：【［感恩］】

天下第一大帥哥：【［下跪］】

顧川陽：【嗯。】

沈：【他是真會】

顧川陽也擡頭看向身邊，不過時機不一緻，兩個人目光錯開。

領航員：【［震驚］】

天下第一大帥哥：【［震驚］】

……

這個表情包刷屏了好久才結束。

領航員：【什麼程度的會？】

沈：【很強。】

顧川陽：【挺好的吧。】

這沒什麼需要謙虛，他不認為自己的能力隻配得上一句“差不多”。

沈時樂引用群裡前面的消息。

沈：【我有空，去哪？】

一夜暴富：【［哦耶］】

一夜暴富：【沈哥真好！】

一夜暴富：【去默門吧。】

“默門”是一個較大型的商場，離學校也不算很遠。

顧川陽：【我應該也可以去。】

學習不好就種田：【［哦耶］】

一夜暴富：【顧哥也好！】

回到家，顧川陽随意拿出一張a4紙，開始簡單構型。

蔣然私聊他，發了很多表示感謝的表情包。

顧川陽想問些關于宣傳報的要求，但很明顯，蔣然毫無想法。

這樣也好，他無限制創作。

沈時樂：“這個宣傳報會很耗時嗎？”

“應該不會。”顧川陽很快定下邊框，“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說，要是太麻煩，你就讓他去班裡找人弄。”

蔣然也隻是在群裡抱怨，其實沒想着必須讓誰幫個忙。一個班裡總不至于找不出來三四個會畫畫。

“行，不過挺簡單的。”

“你最近是不是都沒怎麼畫畫？”沈時樂已經很久沒見過對方動筆。

“畫。”顧川陽雲淡風輕地回答，“大部分時候都快一兩點了。太晚，那時候你已經睡了。”

“哦，這樣。”

那他見不着就完全情有可原。

沈時樂想站在對方背後看兩眼，卻又覺得可能有點冒犯隐私，隻停了一秒就離開。顧川陽恰好捕捉到。

“你要看嗎？”

“可以？”

顧川陽半側身體，讓開一片空間，理所應當地回答：“這有什麼不能看的。”

目前還是亂七八糟的草稿狀态，沈時樂欣賞兩秒，看不懂，隻是嘴角含笑：“你剛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顧川陽沒一下理解：“哪樣？”

“沒現在這麼有分享意識啊。當初不小心動一下，那生氣的。”

顧川陽挑眉：“啧，不是解釋過嗎。”

還道過歉。

“我知道啊。我就故意陰陽怪氣一下。”

顧川陽無奈偏頭。

真要說起來，沈時樂可比他記仇多了。

他放下筆，站起來，走到書櫃前，從中間找到畫本，直接扔給沈時樂。

“給，随便看。”

沈時樂迅速接住。

“那我翻了？”

“行。”

沈時樂随口感歎：“這本顔色挺好看的。”

“克萊因藍。”

“什麼藍？”

顧川陽詳細介紹道：“克萊因。一種深藍顔色，被法國藝術家Yves Klein混合而成，因此得名。”

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