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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定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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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離冷下臉來,眼風如刀橫掃而去,他鮮少面露愠色,倒令公孫謄一時噤聲,愣在原地。

魏淮稍解其意,仍是不解道:“先生之意,西戎強敵當前,不可輕敵,為陳将軍說情,乃是為護我大魏,可父王已有厭棄之意,怎好再越雷池?”

公孫謄輕哼一聲。

越離略緩顔色,娓娓道:“往年若西戎來犯,多擇初秋之時,此番冬後來犯,天寒地凍,其兇悍更在惜命之上,若非百戰之帥領兵壓境,恐有城破兵潰之虞,屆時再召神兵,不免手忙腳亂,傷兵折民,前途未蔔。此戰非陳修枚不可,意在其三。”

“其一,陳将軍兇名在外,若置之不用,派出無名小将,倒漲西戎士氣。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西戎來勢洶洶,不求不戰,但求未戰先怯,已敗三分。”

“其二,公子為陳将軍述功陳情,乃是逆流而行,大王在濟濟新貴中自然一眼便看到公子,為己求功與為國求安,态度鮮明,大王與群臣共視之,表不表在公子,取不取在大王。大局當前,忠心已表,有何損之?”

“其三,公子在朝中勢力未穩,陳家是朝中顯貴國中賢族,門客衆多,向來與王儲之争秋毫無犯,此番上表,雖不至雪中送炭,卻也不曾落井下石,公子為人,可見一斑,衆人心中未必沒有偏頗。”

“一表陳上,利國利民利君利己,有何損之?”

越離端起侍茶潤了潤口,交由魏淮定奪,思及其他,目光有所遊移。

公孫謄不以為然,堅持道:“王意豈可揣度?大王對陳家忌憚由來已久,興許正準備殺雞儆猴,公子明鑒,那陳修枚縱有兇名在身,可并非百戰百勝,自古險戰出名将,公子英武,豈不如囊中取物?”

越離古怪地瞥他一眼,放下茶盞靜默不語。

魏淮苦笑搖頭,安撫道:“先生敬我,長瑾自當勉勵,隻是大敵當前,我與陳将軍孰輕孰重,長瑾心中有數,不敢冒領。”

公孫謄面色一僵,還欲再辯,被魏淮擡手打斷:“我意已決,二位先生辛苦。”

木炭燒紅截面,噼裡啪啦地摔進火腹,室内溫暖如春,室外風雪交加。

公孫謄心中亦然。

這并非他第一次輸與戍文,意見相左時有發生,魏淮每每思而後定,意在他方。

他公孫謄也是人中至材衆口稱頌,怎好為他人作嫁衣,平白成那跳梁小醜,襯得戍文智計無雙?

他深吸一口氣,起身深深一拜,“蒙君不棄,感念君恩,公子帳下已有高人,公孫不才,自此便江湖中來,江湖中去也。”

魏淮從奏文中抽身,問道:“先生過謙,不知先生去後,欲往何處?”

他竟然不留……

越離平靜的目光掃來,令公孫謄如鲠在喉,牙關緊咬:“天下之大,想必自有我的容身處。”

魏淮不無可惜地歎息道:“既如此,長瑾蒙先生相伴一途,幸甚至哉。”

他嘴上說着不敢,頭顱高昂,越離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待他們道别過後,方注意到桌上的木匣。

魏淮顯然也看到了,未置一詞。

門扇一開,寒風趁機而入,又被侍從好生關上,隔卻一方風雪。

越離看着那一隙的風吹雪打,未戰先怯,轉頭對上魏淮的視線,“霜天凍地,借公子寶地暫避。”

魏淮笑了,“先生哪裡話,若先生能長留,才是我求之不得。”

越離避其機鋒,調轉話頭:“閑來無事,可為公子拟奏。”

“那長瑾便懶上一筆,仰仗先生了,來人,上筆墨。”

筆墨遂至,簡牍鋪陳。

越離挽袖握筆,凝神細思,少頃提筆揮就。

魏淮在旁研墨,心不在焉,并不探看。

一漏之後,越離吐出胸中濁氣,擱筆道:“公子請閱,不足之處,可令改之。”

他退身讓位,魏淮上前觀望,訝于其辭竟與自己文風相符,又有“暗送秋波”之意,令人悅而納之。

“公子文風銳利而不失溫于人,我曾拜讀公子朝作,堪堪仿了個形似,免去公子措辭之苦。”

魏淮讀了又讀,實在挑不出錯來,拉住他如獲至寶道:“其言铮铮其辭诤诤,懇于心切于文,神思敏捷,形似倒委屈先生了……”

他歎服道:“先生與我同歲,實在令我汗顔,不知先生師從何人,好教我敬仰神追一番。”

魏淮言已至此,再推脫自己師出無門,便是托大不識擡舉了。

“我師從避世之公,不願透露名姓,公子莫要折殺我。”

魏淮也不追究,隻連連歎贊,令他如芒在背。

“此次伐西戎,沒想到楚國會出兵助我,不日楚軍便借道而來,不知先生作何感想?”

越離當然知道楚軍将至,此計為他所獻,一則賣魏國個人情,二則兩軍合盟,可彼此借鑒,知己知彼,以待後來,三則楚國國力日盛,這幾年楚覃沒少東征西戰降服各部,收部族為氏族,事楚為臣。

楚軍将至,既是出力,亦是威懾,對楚燎的境地也會好上許多,魏王若想拿他來磨刀,也需掂量掂量輕重。

“外敵在前,同為中原文化賓服之臣,楚國怎可袖手旁觀。”

魏淮有些意氣上頭,咄咄道:“若将來魏楚開戰,先生以何擇之?”

越離裝傻:“公子多慮,魏楚相去甚遠,遠交近攻,怎會奔勞交戈?”

風雪漸停,跋涉之人該上路了。

“原來如此。”魏淮笑着放開他,替他理了理衣領,了然道:“先生勞心勞力,我欲遣車馬相送,又恐為先生招來非議,回去後還請飲些姜湯禦寒,當心寒邪傷身。”

“公子周到,多謝公子贈我狐裘,這便去了。”

“先生保重。”

“公子保重。”

那抹玄色消失在門後,魏淮負手而立,下席案上的木匣靜置一方,近在咫尺的奏表上,墨迹已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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