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栖看着眼前這個小崽子的臉色逐漸好轉,也算是松了口氣。
剛才可真是吓死他了,他根本就不怎麼會安慰人!
可他越細想越覺得哪裡不對勁,思考半天後擡頭看向身邊的扶息:“啧,不對啊。”
“不是,”他伸出手怼了下扶息的胸口,“我記得你不是跟其他長老今早一塊兒去開會了嗎?你咋知道我搶這小崽子的?”
扶息冷着張臉,緩緩擡起右手微撫着下巴,若有所思了一下,然後哦了一聲。
越栖白眼一翻:“哦個屁啊,快說,從哪打聽來的?”
“你是真不知道自己身邊還坐着個人啊?”扶息言語中帶着些許疑惑和驚歎。
“肯定知道的呀!我又不是瞎……何況那男的長得還挺帥的,有種狼的氣場……”越說越偏,越栖又突然反應過來,謹慎地看向扶息,“诶不是,你問這個幹嘛?那人誰啊?”
“帥?”
“嗯嗯!”
“霍晔川?”
“嗯……滾一邊兒涼快去!”
越栖甩完手正轉身欲走時,扶息開口:“很遺憾,據我的護衛所描述,那的确就是霍晔川。”
越栖回頭了,帶着鄙夷的神情。
他走到扶息身前,微微踮了下腳,屈起手指,不輕不重地給了一個腦瓜崩:“到底是你瘋了還是我瞎了?霍晔川不是個腮邊胡常年不刮、頭發似雞窩的狂野大叔型男性嗎?”
扶息微微前傾:“難道不能轉型嗎?”
越栖看着眼前這張俊臉,腦袋裡莫名地嗡了一聲:“呃,能吧……”語氣中帶了點不自信。
“可,可是……從雞窩頭變成自來卷的也不常見啊?而且……”
“而且什麼?”
“……”
越栖想到那時自己急急忙忙地趕到自己先前訂好的座位上時,旁邊的那位狼狗型帥哥還微微欠身讓了他一個道。
帥哥的體格比他壯實得多,盡管衣服挑的合适,穿在身上也不是特别緊。可袖口裡出現的那兩隻大手,健康的小麥色,或許還要再深一些。許是因為長年駐兵打仗,手上的繭都很厚實,傷痕宛如一道道勳章。
說句實在話,如果真讓越栖他自己上去挨一拳,越栖可能都得擊飛出去五米遠。
而且那位帥哥在起身讓道的時候還笑了一下,笑中帶點威懾感,還有一種爹系味——越栖還蠻吃這一類的。
那種狼狗的氣息,那種迷人又性感的男性……
霍晔川那個死逼直男怎麼可能突變得這麼小清新?!
“他可是業炎戰神,天界第一最強戰鬥力!他先前還跟咱調侃男人的腮邊胡須就是英雄的象征呢。”
扶息想起了什麼,嘴角微微抽搐,回怼了一句:“你怕不是忘了他說完這句之後發生了什麼吧?”
“什麼?”
“因為你的看漏,他成為了天界第一戰鬥力單身狗——兩千年了,還沒有個對象。”
“……好,好像也是。”越栖說話聲逐漸降低。
但那也不是他的錯啊。
誰叫那破玩意被油沾着書殼,讓他誤以為後面沒有了啊?
為啥會沾油?
别想!别問!别瞎猜!反正絕不是因為他在吃雞腿!
越栖着實擔心自己再在這裡繼續待下去,自己的老底都得給眼前這個“人畜無害,沒有心機”的财神徹底抖個幹淨。
于是他把在一旁默默地蹲了半天、快要淪為背景闆的池天白拽了起來,使勁搓了一下她的頭,小聲狠狠說道:“你小子,要打起精神來啊!”
每個字都帶着重音,在就神遊天外的小白也終于回過了神。
“哈哈,那……我就先帶我府上新的小崽子回去練習去啦!”
說完扛起才緩過神的小白就跑:“不必挂念!”說話間還有小白吓得口齒不清吓得亂叫的聲音。
月老府上最最出名的就是那顆有了上萬年樹齡的桃花樹。
因為有了桃花樹,天庭外的白玉台上的三生石才能顯出達成情劫、相濡以沫的愛侶。
因為有了桃花樹,人間才會有一見傾心的愛念、入了地府也忘不掉的思念。
總之,沒了這桃花樹,這世界上的姻緣,大概是得亂成被貓抓過的毛線團了。
所以,每一任新月老和新紅娘都要來到這裡,吸收姻緣之神力,這樣才能真正意義上擁有掌握世界姻緣的能力。
池天白被放了下來,兩腳沾到地面的那一刻。
她——
又腿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