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堂屋前，池天白先是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堂屋上。

堂屋建的很大氣，建得跟主府一般大。建有兩層，整個堂屋上下都寫着一個字——貴！

池天白過多關注于這宏偉貴氣的堂屋，漸漸地把越栖忽略得一幹二淨

“咳咳！池天白！”

越栖實在是看不下去，大聲一喊，終于是把池天白那不知飄去哪兒的魂喊了回來：“怎麼的？看愣着了？這間堂屋可是我派天界最有名氣的幾個師傅來建的。哦對了，錢是由扶息出的啊。所以請别那麼驚訝，我畢竟也沒那麼有錢……”說完，略有些不好意思，便偏頭看向了别處。

“而且……”越栖幽怨的說，“請多多關愛一下像我這樣的殘疾人士呗。”

堂屋前修了三級台階，就算是高科技的電子輪椅，也不可能憑空伸出四條機械腿走上去。

對不起。還沒高科技到那種程度……

“那……”池天白看向越栖，“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越栖這回倒是正經了點——畢竟池天白也算是他的員工，上司總得威嚴一點。

“去見我們的老前輩，第一位月老，柴道煌。”

池天白好歹是有了凡間的記憶的，于是有些疑惑的問道：“那難道不是小說裡的人物嘛？我記得好像還是唐朝時的小說。”

“這個問題你倒是問的很精妙，”越栖笑嘻嘻地拍了拍手，“那我也就負責任的告訴你，其實……那個老頭的名字還有待考據~”

“哈？”一個字道出了小白滿心的疑惑不解，“那你的名字不會……”

越栖一邊玩着輪椅一邊自顧自說：“名字自然是我爹娘給我起的。我死的早，升上天界前還是一個當地蠻有名氣的富家公子。一生見過無數金銀珠寶，可偏偏就是與愛情無緣……”

“那時家中地位最高的是我的母親雲煙柳。我的母親也有名聲，是當時朝堂上很有名望的女官。我的外公外婆怕母親嫁出去後受欺負，便廣招贅婿，招到了當年的探花，也就是我爹。”

“他們十分相愛，因此也希望我也能擁有愛情。可一直到我死去，桃花都沒有來眷顧我。甚至我一直對自己的死都不明不白，并且對當年的事都有些記不大清。”

說了很久，池天白靜靜地聽着。

突然，越栖偏頭看向了遠處的桃花樹，笑了一聲：“升上天界後，我成為了月老。我十分疑惑，為什麼我會成為月老？為什麼我碰不到愛情？”收回視線，阖上了眼睛：“我也曾羨慕過我的父親母親、我的那群好友。”

“可第一任月老告訴我，他也沒有被桃花眷顧過，他的名字是那本書出現後才給自己安的。他是憑空出現在天界，和那位一樣……”

“那個老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他也總喜歡讓我們這些後輩自己去思考、去猜，即使猜得天花亂墜。”說到這，越栖突然發覺自己好像扯得有些遠了：“啊，不好意思哈，好久沒有找人傾訴。這幾天衣姚總往你那裡跑，我也找不到人聊天，跟扶息聊又太矯情。”

“那我就把當時老頭說的話告訴你吧。嗯，他說：‘桃花會降臨在每個人身上，從不會吝啬。可它也很幼稚，它不會主動把這份桃花送給給予它神力的神’。”

池天白點了點頭，想了想自己的事情，問道：“诶？不對呀？”

“怎麼了？”

池天白緊急組織了一下記憶，說道：“我記得我生前是有過一段戀愛的啊！”

“那你們修成正果了嗎？”越栖也提起了興趣。

“呃，我當時應該是奔着表白去的，可路上被車撞死了……”

“那不就完了？這不還沒談成嘛~”

“這麼嚴謹的嗎？那桃花樹這麼系統化的嗎？”

“小白白，前任紅娘，我的師父，當年可是有四個大男人追她，結果不也一樣嗎。”

越栖尋思着也聊了蠻久的了，便催促道：“行了行了，關愛一下身為殘疾人士的我，幫我推一下，那邊有斜坡的。”

池天白緩緩把越栖推向斜坡，然後用吃奶的勁努力推，順便問道：“說到你這輪椅，你不是跑去财神那兒了嗎？怎麼……”

話還沒說完，越栖重重的咳了一聲，中氣十足，還順帶閃了自己的腰，把眼淚給疼出來了。

池天白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你，您老悠着點。”看着越栖的這狀态，池天白也不敢去問了，隻得努足了勁去推輪椅。

越栖也不是傻的，他看着這緩慢的移速，問道：“小白，你多重啊？”

“……女孩子的體重，不能問！”

“這個月功德加2000。”

“51千克。”

“呵，女人。”越栖忍不住笑了一聲，差點又閃了自己的腰，“我都才60。”

小白沉默了，默不作聲的推着輪椅。

越栖這才反應過來，有點好奇的問道：“诶，你不鍛煉的嗎？我不是還雇仙匠修了兩層的健身房嗎？”

“你信不信我現在立馬松手？”小白的語氣中帶着煎熬和威脅。

越栖這才閉上了嘴。

磨蹭了大概七八分鐘，小白終于把越栖推進堂屋中。

堂屋中兩邊都放着矮桌和蒲團樣式的軟墊，放了好幾組。中軸上鋪着彩色鑲邊的紅色、粉色與金色混搭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對面的高座上，高座兩邊各有方桌。

隻是讓人有些在意的是，高座被呈橢圓狀的傳送螺旋擋住，看不見完整的高座。

空氣中詭異的安靜了一會兒，池天白選擇自己開口打破這片甯靜：“你這地毯顔色……”

越栖遏制住小白的想象：“過去千萬年了，老頭一直都是這種審美，必須要紅色粉色混一塊，幾個前輩都勸過，沒用。”

“所以我們來幹嘛？”

“幹嘛？”

越栖指了指那處傳送螺旋：“當然去見老頭子，首任月老。就相當于介紹合作夥伴。”

池天白突然有些許緊張。越栖也察覺到了，擡手拍了拍池天白握在把手上開始出汗的一隻手，安慰道：“不要害怕，老頭還是很喜歡我們這些晚輩的啦~”

池天白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最好摸着自己的良心說話。”

越栖仍戴着标準假笑：“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早就沒良心啦~”

“你可真誠實，功德不會也是說說而已吧？”

“功德是扶息在管，金錢方面我們倆都不會騙人……”說完又獨自沉思了一會兒，“當然啊，其他神我就不知道了。”

“行了！”越栖打斷了越來越偏的對話，“現在也差不多是時候了，老頭應該準備好了。推我進去吧。”

池天白深吸一口氣，費足了勁把越栖往裡推。

越栖昨天就收到老頭的信息，說是讓他明天上午帶着小白來見他。

老頭這人一直沒有缺失的一個習慣就是儀式感。月老是千年難一遇，當初就是歡迎他就花費了幾千功德，這回小白來了……

“那就讓我來看看那個臭老頭把這識海改成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