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忽然沉默地看過來,董糯搖下車窗,眨了眨眼問:
“……你倆喝酒了?要不我來開車?”
田訴傑徹底認輸,打開自己的車門,程鹭尋好像笑了一下。
“沒喝酒。”
别墅區附近車少,兩輛車并駕同驅。
田訴傑放下車窗,時不時跟另輛車的董糯閑聊,說晚上有個聚會,問董糯要不要參加,認識一下程鹭尋的另一個發小。
董糯毫無猶豫地拒絕了,腦子想着别的事。
田訴傑又纏着聊,她沒法晾着老闆,隻能有一句沒一句地答話。
進入市區後,程鹭尋忍不住一腳油門,把田訴傑的車甩得老遠。
耳根終于清淨。
董糯垂眸,望着那杯冰美式,實在不想再喝,卻又莫名其妙的一直拿在手上。
程鹭尋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
“儲物櫃裡有袋子,可以把咖啡杯放進去。”
聽出他語氣裡的嫌棄,董糯自動補上後半段他沒說出口的話——别把我車弄髒。
“放心。”董糯恹恹道:“我會拿穩了。”
“……”
一時無話,車内沉默下來。
錄取通知書的事情還萦繞在心頭,董糯有些忐忑,小腹也隐隐不舒服。
好在肚子沒有疼到不能忍,怕打擾他開車,董糯拿出手機一直刷信息。
“到了。”
男人平靜的聲音提醒着,董糯解開安全帶,道了聲謝謝,推開車門下車。
“等會兒。”
程鹭尋欲要下車。
“不用,我已經聯系物業幫忙搬行李箱上樓。”
董糯說完就轉身沖着遠處招了招手。
等那道深灰色的身影進了樓道,程鹭尋才收回視線,正準備驅車離開,卻看到座椅上有一抹血紅色。
男人微微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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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糯是到了家之後才知道自己來了例假。
她的經期一向準,今兒還沒到日子,所以剛剛小腹隐隐作痛就沒多想。
看着裙子上被染紅的那片,擔憂起來。
也不知道程鹭尋的車上有沒有蹭到,有的話可太尴尬了。
點開倆人的微信聊天界面,手指懸在輸入框上好一會兒都沒能打出一個字來。
算了,不問了。
董糯發出一個“清理費”轉賬,就放下手機,進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董麥麥也回來了,正在吃外賣解酒湯。
見董糯出來,董麥麥解開桌上的另一個袋子,推給董糯。
袋子裡裝着一杯姜糖水和一碗紅豆糯米粥。
董糯以為是董麥麥給她訂的,就坐過去,拆開小勺嘗了一口甜粥:
“麥姐你真好。”
董麥麥:“客氣啥。”
拿個外賣而已。
例假伴随着精力不足,董糯沒多聊也沒再多想,更不希望被糟心事攪成痛經,她吃完紅糖粥就去睡午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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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夜幕降臨。
城市另一頭,三裡屯的熱鬧剛剛開始。
燈光炫目,音樂震耳,舞池裡身姿扭動,但勁爆程度遠遠比不上中午的群魔亂舞。
程鹭尋坐下安靜看手機。
期間不斷有女人朝他投去眼神,想搭讪但又被他冷峻的氣質逼退。
田訴傑坐在另一個卡座,見到情形,莫名覺得這畫面有點像唐僧誤入盤絲洞。
仨發小之一的魏曉走過去,一屁股坐在程鹭尋旁邊。
“程子幹嘛一副死人臉嘛,咱倆挺久沒見,你也不看看我,老看手機幹什麼,有寶啊?”
趁其不備,魏曉一把奪過程鹭尋的手機,迅速看了幾眼,戲谑:
“還真有個寶,妹子為啥給你轉賬啊?你是清理工嗎給你轉清理費……诶诶别搶,我看看你搜了啥,暖宮寶是什麼東西……難道你要廣開後宮,做一個暖宮寶?
程鹭尋搶回手機,關掉谷歌頁面,乜了一眼魏曉。
“控制住你的腦子,别亂想。”
“切,你控制得住你自己嗎?”
“能啊。不然早把你打殘了。”
程鹭尋站起身。
來酒局待了幾分鐘算是很給面子,他丢下一句:
“回見。”
路過幾個卡座,其他美女見程鹭尋走了,很是雙眼望穿。
“田par,那帥哥怎麼剛來就走了?”
“抖音微博Q|Q有沒有,不然閑魚賬号也行。”
“微信号是多少?”
聽着周圍仰慕的打聽,田訴傑笑問:
“知道他的微信置項是什麼嗎?”
有人噘嘴:“文件傳輸助手?”
“那是以前,現在呢。”
田訴傑想起中午的種種,洞察玄機地自問自答:
“不止微信置項,他心裡也全是他老婆。”